跑完最后一趟其他乡镇街道,又把三千套服装运进城里,此时已到腊月初旬,那些摊贩们正式开始今年最后一次进货,时间不多,也就五天的时间,这五天郭去一直待在城里。
直到第六天早上,天空变成灰蒙蒙的,云层也压的很低的时候,再没有一个人来进货。
回到家里,郭去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天空的云层又开始拔高,只是在拔高的同时,下起了小雨,雨小到了什么程度呢?
它在空中被风一吹,就开始打旋,轨迹完全改变,当满天的毛毛雨都开始打旋时,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美丽,那么自由,因为自由所以迷人。
雨中又掺杂着零星小雪,也就是雨夹雪,郭去站在露天地,仰着头,感受着冰冷的雨雪落在脸上的感觉。
他喜欢雨,也喜欢雪,但最喜欢的还是雨夹雪,当雨或者雪滴落在他脸上,那一瞬间寒意侵袭着他的身体,所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天空,看着一颗小雨点从无到有,越来越大最后滴在了他的眼睛里,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受到了洗礼。
高山上的枇杷花开了,准确来说是开了花苞,是的,它们是那么的坚韧,每年总在连冻天气来临的时候开放。
郭去觉得自己就像一朵琵琶花,天越冷,越要绽放。
枇杷啊,他总在天气最干燥,也最冷的时候开花,就像是重生回来的郭去,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十万家底。
是的,他挣了十万块钱,除去生活所需以及各种必要开支之外的十万块钱,也是九四年年末的十万块钱。
很开心,发自内心深处的开心。
火炉里燃烧着煤炭,在外边站了十多分钟后,郭去回到火炉旁,静静的烤火。
一家人围着炉子,门死死的关着,像是在防备有人突然闯进来一样,其实这么冷的天,谁愿意无事到处乱窜们呢?
郭去的妈妈把钱从厢房里拿了出来,然后一家人开心的数着钱,数钱是家人最开心的时候了,不信?请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
而丫头则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看着炉火旁用铁块压着的钱,她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抓钱,结果被老爷子一下就抱离开了。
说起来这丫头对钱没什么概念,因为她要什么东西,都是家里的其他人给她买。
她这时候虽然不知道钱拿来做什么,但好奇心使她非常的想学家人数钱。
然而老爷子不准备摸,于是她的嘴又瘪起来了,眼泪眼看着又要掉下来。
“哭兮猫!”
郭去刮了一下丫头的鼻子,然后递给她一块钱,她好奇的拿着钱仔细看着,不时又看看妈妈手里的钱。
她发现了不一样,或许手里的钱没有妈妈那里的钱好看,她还是哭了出来,哭的那么伤心欲绝,或许她心里充满了委屈,像是在述说:明明妈妈都在摸钱,为什么就不给她摸。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然后哭声越来越大,郭去又递给丫头一张两元纸币,她终于不哭了,然后又开始看妈妈手里的钱,嘴巴又瘪了起来,郭去递过来一张五块,又好了。
瘪嘴,十块。
再瘪嘴,二十。
又瘪嘴,五十。
还瘪嘴,一百。
然而丫头还是要瘪嘴,郭去想了想,从帆布包里拿出总共五块钱的一毛纸币,看着如此厚的一毛纸币,丫头高兴的笑了。
然后她把手里的一百多块钱丢掉,接过价值五块钱一叠一毛纸币,坐在她自己的小凳子上,双手放在长凳上,看着妈妈数钱的样子,有样学样的摸着钱。
“一~”数一声,把钱放一张在长凳上,她歪着头看了看妈妈,然后又来了一句“一~”
于是她又来了无数次“一”,原因是她只知道数一。
……
炉子里的炉火很旺,因为烧的是煤炭,这煤炭,可不是从别处运来的,何况这年代外面的煤炭,也运不到山里来。
这是村里人在半山腰打洞挖出来的,然后郭去前几天到村寨的每家买了十来斤,也就有了五百多斤煤炭,这个冬天是不会觉得冷了。
新房子还没有修好,由于寒潮来袭,若是继续修下去,被冻雨冻过的房子不结实。而且天气太冷了,又到了腊月,工人们也不想再做了。
不过房子的框架如今已修好,只等来年天气暖和点了,就可以开始打造房顶板。
房子没有修好,但是工人的工资,可不能等到房子修好后再结,这些工人们忙碌了好几个月,就等着领了工钱回家过个好年嘞。
修房子真正请的工人有五个,每人每天十块钱,两个月就是三千块钱,再加上沙机和砖机租费、柴油费每天五块,总共就是三千三百块钱。
这些只是开个工人的工钱,若是再加上材料费的话,零零总总怎么也是近万块钱了!
至于郭去他外公,前几天就已经回家了,腊月到了,年味开始有了,所以腊月基本没有人愿意离家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