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晴明你的性格真恶劣。”
小萝莉的这句单纯的回话出口,走在她右前方的源博雅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终于有人直接在晴明面前说他性格恶劣了啊,作为安倍晴明多年的,经常被他捉弄的好友,源博雅表示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然而某种天然的直觉让博雅四位每每在想起这句话时都默默地闭紧了嘴。毕竟,如果这句话是泽田萝莉说的,大阴阳师大概只会无奈地笑一笑,然后伸手揉揉萝莉的头发。但如果是他源博雅说的……嗯,想到这里的博雅四位后背默默地寒了一下。
几个人一边聊着天……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晴明和泽田弥在聊,源博雅和蝉丸法师只是安静地听着……一边走到了罗城门下。到了这里,夜空中传来的琴音更清晰了。
琴声余音绕梁,哀戚凄美。一行人默默地停下了谈话,站在城门下静静地听着夜空中回绕的琵琶琴音。驻足聆听了片刻之后,蝉丸法师将他肩上的琵琶解了下来,抱在怀中。
铮……
一声轻响,蝉丸法师开始弹琴。琵琶的琴音慢慢融入到城门上传来的琵琶曲里。就像溪流缓缓汇入河水,两股琴音相互交融,向夜空飞升去。
迷蒙的细雨在他们到达罗城门下时便已经停歇了,穿着十二单的美丽式神将撑在泽田弥头顶的乌木伞轻缓收起放在一边。那纸伞十分乖觉,在式神松开手之后就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旁立好。余光瞟到这一幕的源博雅眼角抽了抽,原来不只是灯笼,那把伞也是妖怪吗?然后,他就看到披着宽松唐衣的式神朝安倍晴明俯身一礼,然后轻轻往前迈了一步,纤细的手臂微微抬起,宽大的袖摆滑下露出一小节凝白如雪的皓腕,姿态娴雅的绝色美人在夜色中就着愈来愈急的琵琶声翩然起舞。
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开了,有月光从罗城门上投下来。空气里浮动着绿叶的芳香,夜色中凄美的琴音,月光下起舞的美人,氤氲的酒香从晴明手里的酒瓶口弥漫开来,将这个平安京的夜渲染得如同一个千年不醒的瑰丽梦境。
不知何时,两把琵琶双双停歇,起舞的美人也敛衽行礼走下了舞台。迷梦悄悄散场,只余下隐隐约约的哭嚎之声罗城门上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声调奇怪的语声,不是日语也不是唐国的语言。
“是天竺语。”,安倍晴明平静地说。
“你听得懂?”,侧耳聆听了半晌,却半句话没有听明白的源博雅闻言有些惊讶。
“高野山的和尚们很擅长这些的。”
源博雅顿时了然,也是,佛经大多是从天竺语翻译而来的。于是他继续问道,
“他在说什么?”
“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吧。”
安倍晴明若无其事道,然后,不等源博雅继续问,他淡定地收起了酒瓶,瓶子里的酒已经空了。
“好了,博雅,我们回去吧,明晚再来。”
“嗯……嗯?!”
源博雅先是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安倍晴明说了什么,顿时愕然地扭过头看向他。就连原本只是跟着源博雅来见识一下城门上恶鬼的琴音的蝉丸法师,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眼见着式神美人已经接过阴阳师手中的空酒瓶,收起乖乖跳回她身边的唐纸伞,白皙小巧的眼睑垂下安静地站回了银发萝莉身边,而大阴阳师一手牵着萝莉,一手懒洋洋地抽出蝙蝠扇,似乎真的这就准备离开了。源博雅终于忍不住道,“晴明,楼上那只恶鬼你不管了?”
“嗯?”安倍晴明回过头,若无其事道,“他也并没有伤人吧。”
“可是皇上珍藏的琵琶玄象还在他手里。”
“啊,这件事皇上不是还不知道吗。”
“……所以?”
“所以再缓几天也没有关系嘛。”
“……”
源博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其实晴明你就是觉得有人弹琴给你听,你很享受吧。”
“诶,博雅四位怎么会这样想?在下是这样子的人吗?”
“……”
大阴阳师脸上的笑容特别自然,源博雅面对他那张俊雅的脸,默默地把涌到了嗓子眼的话憋了回去。
然而,他是没有说话了,某只旁听的萝莉却非常诚实地替他表示了赞同。
“是呀,晴明你就是这样子的呀。”
银发小女孩仰起头,面上的神情特别纯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诚恳。
“噗……”,源博雅不厚道的笑了。虽然不怎么确切,但是他的确是莫名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舒爽!
安倍晴明低下头和泽田萝莉对视了几秒,阴阳师脸上浮起煞有介事地伤心的神情,“原来在姬君眼里在下是这样的吗?”
泽田萝莉诚实地点头,一双大眼睛如清澈见底的湖水,看起来特别乖巧。
于是,被自家养的萝莉拆了台的大阴阳师唯有无奈地浅笑,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纵容。他手里的蝙蝠扇在泽田萝莉头顶上轻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