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抵达含凉殿时, 就见谢智骁已经在这里了。
现在的场景比之三人中的两人碰面更加诡异, 如渣老鱼在场一定更加诡异。
渣鱼不论有多么异想天开, 她的理智记忆中还没有这样的情况。男人天生有那样的本事, 面对自己的妻妾在一起时,没有丝毫心虚怪异,反而是习以为常。而女人却多半有心理不适应。
谢智骁见到魏无忌也不禁垂下眼帘,他也是想到了一点。他们三人喜欢同一个女人,并且都睡过。当然他突破了自己从前的一切, 主动投怀送抱献身的。
论名正言顺他不及轩辕凌恒,论感情亲厚定是不如魏无忌的。如果她不是这样生活身不由己的情况, 而她的丈夫情人和他不是这样的关系,他一定会和他们决斗。
可是, 现在他居然只有荒唐的接受这个现状,让他不去见她, 他是做不到的。
只有可怜的轩辕凌恒不知道,眼前两人可是绿了他的男人。
魏无忌参拜起身后,轩辕凌恒道:“小谢也向朕汇报了在徐州发生的事,如今高丽的使者正在会馆中,他们已奉上国书称臣纳贡了。”
魏无忌想了想道:“无论如何, 称臣纳贡也是好事。”
轩辕凌恒淡淡哼了一声, 说:“如果一切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若全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就不算了。”
魏无忌道:“无论敌人多狡猾,但想圣天子天资聪颖, 明见万里,他们也定然无所遁形。”
这回不但是轩辕凌恒,连谢智骁都讶异,魏无忌是一个文武双全、惊世之才的傲性男子,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轩辕凌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微张着嘴巴,忽笑道:“无忌这是怎么了,也爱来这一套?”
魏无忌笑道:“微臣虽得陛下圣宠少年封侯,但是常年不在朝中,如今长留中都,本也该学学如何做京官。”
轩辕凌恒不禁眯了眯凤目,魏无忌如果心怀叵测,以他之性也不至于这样别扭吧?
轩辕凌恒一想,京官中这样君前只会奉承的人还真不少,便是会办些实事的官员,这么会讲话的也不少。
“无忌倒让朕越来越看不透了。”
魏无忌笑道:“微臣好不容易辞了官要过逍遥日子了,这江湖上的事因为好奇和江湖朋友间的交情,微臣还能为圣上稍稍尽点力,别的我也不懂。”
轩辕凌恒不禁一怔,他是聪明人,不禁品味出一二来。他决不可能说一个已然辞官,不过问朝堂之事的荣养侯爷要造反。
以魏无忌的聪明,该是猜到他对他的猜忌,这是要釜底抽薪呀,那他什么都不为大原做总不会错了。躺在从前的功劳和魏家的家财上过逍遥日子了。
一个三十岁的惊世之才人物,表达这样的愿望,就是未逢明主的名士之风呀。
轩辕凌恒像是被打脸了一样,但是帝王却不能因为这个而怪罪,他毕竟没有做任何事。
轩辕凌恒虽然迷惑于“梦境”,但是他也是有政治上的敏锐的,知道此时难以正大光明的拿下魏家。
于是,他终于决定把高丽人上呈的信的事说了,并让王世安交由魏无忌看。
魏无忌看着信封的字迹就吃了一惊,他作为魏延青的长子当然认得出父亲字迹。
他忙打开信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封信看似没有什么,是一派尽心国事的忠臣会做的事。但问题是,魏无忌并不知此事,魏延青真在去年写过这样一封“和戎信”给高丽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魏无忌深吸一口气,说:“这封信是假的。”
轩辕凌恒凤目暗暗闪过一道凌厉锋芒,嘴角微勾,道:“怎么是假的呢?如今高丽王派使臣称臣纳贡,朕还觉得定国公应记头功呢!”
魏无忌道:“是家父的功劳,家父不会让,但不是他的功劳,他也不必抢。”
轩辕凌恒道:“无忌说这封信不是定国公写的,有何证据?”
魏无忌指着信上的日期道:“去年九月初三,臣就在军中,直至今年三月才进中都辞官。去年若有如此大事,父亲如何不与臣说?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臣在欺君。但臣能说谎,东西不会说谎。”去年九月初三,他当然不在军中,还在徐州和小鱼儿过那几快乐的几天日子,但此事外人决不可能知道。
轩辕凌恒奇道:“东西?”
魏无忌指着印信说:“这封信上既有官印又有私章,若是紧要的书信公文,臣与父亲是都会加盖私章。这人仿造得倒是精细,连盖章的位置也模仿得讲究。可是微臣父子加盖私章可不是为了显威风或扬名,就怕有人冒名仿造公文书信。”
轩辕凌恒道:“冒名仿造?但朕也对比过,印章纹路丝毫不错。”
魏无忌道:“微臣与父亲上书皇上之奏折也加盖了私章,皇上可寻了出来,微臣可为皇上一辨真伪。”
轩辕凌恒眼神示意王世安,王世安忙去一旁书架后找到一本魏延青和魏无忌的奏折,果然是加盖私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