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都不过是一本书中的灵物。而可恨的是,写这“原著”书的还是汉人,在作者眼中,何至于自贱于此!非要当别人的奴才和小妾玩意儿才是汉女作者所创的“天道”之正道吗?
章睿听她叹一句“你不懂”心底一阵落寞,他也多想成为那个最懂她的人,也希望她也懂他,可是他是灵族不是人类。
玉尧最终还是暂时屈服,让章睿喂胤祯喝了温盐水和糖水,又让他开个普通人类受得了的药让侍从熬了送来。
章睿应声称是,就先出房去安排了。
玉尧坐在胤祯的床沿,眯着眼睛看除去易容后脸色苍白的俊美光头少年。
玉尧看着章睿给她的金针,取过一针,本是要给他针疚的以疏通理气的,她又心生一邪念:不是不能死吗?要不给他脑袋施针让他失忆?然后,让他成为“弟子”。他不是所谓大将军王吗,几天前看来还是有几分天赋的。把失忆的他培养成为她领兵驱除鞑子的工具,还让他去把康熙和众鞑子的脑袋砍下来,最后把真相告诉他。这可就有意思的很了……
她越想越兴奋:我知道我聪明,可是我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一阵毁天灭地一样的雷声响起来。这个本就不全的天道现在是护定了这个小鞑子!
胤祯却因为被换了脏衣服、用凉水擦身降温、处理了外伤,还喝了足够多的温糖水和温盐水,这时一道通天惊雷之下,他醒了过来。
胤祯看见这个如小仙女一样的蛇蝎小美人坐在他床边,手中正拿着针。
“你要干什么?”
几次“反抗”天道不成,玉尧认清了现实。
“我在给你治病,你风邪入体,我给你施针疏通疏通。”
“你这么小的年纪还懂针灸?”胤祯想起宫里的太医们个个都是白胡子老头,觉得她像是在开玩笑。
玉尧道:“此世间之人,我医术若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章睿不是人,除外。
胤祯却道:“你治我干什么?你不是认为我是鞑子吗?为何不让我死了?只为了留着我作贱吗?”
玉尧暗骂:你当然是鞑子,你死不死的本无足轻重轻,但是现在你是“天道”的“亲儿子”,我连“养女”都不算!
但见他眼如死灰,恐怕真有死意,玉尧暗想,现在可不能死,死了也许这个世界就崩溃了,等不及她打下天下,还把她给吸进时空虫洞里。哎呀,这下她是不是玩大了?这时,她才清醒过来,认识自己的危机,心头不禁砰砰地跳。
玉尧“温柔”了表情,说:“我并没有要你死呀!只是想让你异地而处,你现在可以知道,我们汉人受你们满人欺压的苦了吧?你这连百分之一都不如呢。”
胤祯沉默了,忽道:“我知道,我们皇族对于入关时的种种作为也是有真实记载的。所以,皇阿玛也想当个好皇帝,这才重用汉臣。现在入朝为官的是汉人多还是满人多呢?甚至连汉军旗都不是的汉人,皇阿玛还是倚重着,你们为何就看不到呢?”
玉尧轻轻摇了摇头,说:“但是,你们的王朝最终维护的还是你们小部分满人的利益。”
“现在是我们满人天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下应天下人之天下,不只是你们满人,无论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本不应该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你是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话题扯到这上面,玉尧也不禁道:“《礼记礼运》写得很美好,你们鞑子皇子也熟读,可是历朝历代读圣贤之书的人实现了吗?特别是你们满人皇家的小家子气,量中华之物力供着你们皇族的穷奢极欲和旗人的好吃懒做。天下为公,选贤任能叫叫没用,历史已经证明,君王一旦有权力和兵力总是以天下为一己之私,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应该换一个角度来想,这天下既然是大家的,那么无论皇帝士农工商对这天下都有份,让大家都有分到东西,并且定一个连皇帝都要遵从的契约——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把中华天下之物合理分配好,保障人人都可以有私产,并且任何人不可以野蛮侵占——让天下之物分为天下人之私,天下人都有权力对国家之事发表自己的意见,才能真正天下为公。”
胤祯觉得这话听着很希奇似有道理,然而,他仍不服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这兵,莫非王臣。”
玉尧不屑地抿了抿嘴,一边优雅从容行云流水地给他施针,一边道:“自卑自私小气的满清人。我不会杀你,你只要乖乖的不捣乱作死,我也不会折磨你了。杀死一个人多么容易,可是改变天下,让天下百姓可以理所应该有尊严地活着很难,康熙做不到我要做到,我可以高傲地鄙视你们满人的无能无智,才是真英雄所为。”
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杀,也让他不要自己寻死了,她就是要向这个“天道”抗议,以自己的方式抗议。不能在肉/体上直接毁灭他,只有走那漫漫修远之路了。
胤祯见她绝色的眉宇间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