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的前夕,林暖暖正在贴着一脸的凉瓜,在秋菊不中不轻的点按下,昏昏欲睡,好不惬意。
那一声炸雷惊声响起时,适逢暖坞的门被敲打得闷声作响。
秋葵忙看了看才眯起眼睛的林暖暖,暗叹也不知是谁,来得真不是时候。这些日子,小姐不是跟着薛夫人学管家,就是跟在李清浅后头学女工...
说到女工,秋葵不由轻笑,女工与小姐而言,简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山,每每回来手上的针眼,小姐自己觉得没什么,倒是看得李清浅心疼地只让小姐学了几次就放下了,薛夫人更是护着小姐只说大家小姐哪里就需要自己动手了,林老夫人说得那就更加让人忍俊不禁,她说,似小姐这般才真真是有福之人。
只是,无论如何,自家小姐总算是有那么一两样不怎么精通了。
要照着秋葵说,林老夫人说的当真是金玉良言,似林暖暖从前那般事事皆通,虽好,也让她们深深敬服,只她还是希望自家小姐手拙些,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如今小姐这样,正好看得出她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
“秋菊,将面上的凉瓜都拿下来吧。”
林暖暖说话间,已将额上的那个凉瓜片儿给摘了下来。
秋菊略迟疑了下,小眼睛里露出一丝惋惜,忙也跟着林暖暖一道,三五下就收拾干净,顷刻间就露出了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只是面上的不豫之色,让秋菊观之未免心疼,
秋菊见林暖暖面色有些不虞,不由恼怒起了这个敲门之人,如若不然,小姐这会儿还舒舒服服地躺着呢。
小姐这身子才好,不能受累,这是合府皆知之事!
“好了,没事儿,这么晚过来定是有事,再说,我也不是为着这个。”
自家的丫鬟自己知道,就如林暖暖懂秋菊的心思,秋菊必然也看出了自己的不高兴,只是有些事体,秋菊不知,这几日林暖暖看着和平日并无两样,只是心却一直悬着。
见林暖暖如此说,秋菊也就不再生气,只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的小姐松松挽了个发髻,脸上一点脂粉也无却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更兼冰肌玉骨、举手投足娴雅秀丽...
只此一眼,秋菊的呆性子又起,忍着想要抚一抚的冲动,帮着林暖暖理了理衣襟,倒惹得心里有事的林暖暖不由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呆秋菊,快些将这里收拾了,我们出去吧。”
秋菊“嘿嘿”一笑,忙忙收起了蜂蜜、凉瓜等物,跟在林暖暖的后头出了内室。
这些年她那个见了美人就喜的性子,总算是好了许多。除却有时会对着自家发发愣,待旁人倒是再不见从前的摸一摸蹭一蹭。
秋葵才来禀报,就见自家小姐已然穿好了衣裳出了来,心里也不免动了动,
“小姐,怎么了?”
林暖暖以手竖着唇间,轻笑着“嘘”了一声后,也就放下了揪着的心,该来的必定会来,如此,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她理了理衣裳,看向秋葵,挑眉等着她说。
“小姐,是桂嬷嬷来了。”
现在是薛明珠管家,按理也该是桂嬷嬷过来,林暖暖了然,她又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更镇定些。
“小姐,深夜来此,倒是惊扰您了。”
桂嬷嬷看着还好,只一开口,略发颤的声音就将她起伏的心境泄了出来。
见自己说完,林暖暖面上一丝一毫的惊异之色都无,显见的是早就有所察觉,桂嬷嬷这才觉得自己行事不稳妥,也无怪乎薛明珠差她来时,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并未如她所料般的嘱她多叮嘱林暖暖。
这样镇定自若的林暖暖,倒是让桂嬷嬷一颗忐忑难安的心,瞬时安稳了不少。说来也怪,明明薛明珠也如林暖暖这般不慌不乱,可自己偏偏就在林暖暖处寻得了定心丸。
桂嬷嬷的神色变换,林暖暖尽皆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地让了桂嬷嬷饮茶,待见她手指不再抖动,这才慢慢地问她:
“祖母那处可都准备妥当了?”
桂嬷嬷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如此未免有些怠慢林暖暖,忙又站了起来,重重地“嗯”了一声,她还想再说一说薛明珠将许多贵重之物都收了起来,也想问问林暖暖,若是可还要带些什么家伙什,却不知为何,嗓子卡得难受,话也说得干涩。
林暖暖也没安抚她,只让秋葵又上了一杯桂圆、玫瑰安神茶。
桂嬷嬷想说不必如此,怕耽误事,却在林暖暖笑盈盈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林暖暖饮啜了一口清茶,
她等这一日已等得太久了,无论是四皇子、薛明睿,林鹏亦或是她自己,同那些人周旋了这么久,也该要收网捕鱼,过安生日子了。
卸下了从前的执念,林暖暖只觉得无担一身轻,待解决了悬在林国功夫上上下下头上的这柄剑,她要游山玩水、吃遍大夏美食,她要采菊东篱,...
咳咳,林暖暖轻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