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葵看向他,一向面色淡淡的萧逸,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秋葵也跟着笑,却又颇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正抬脚向前走着的林暖暖。见自家小姐彼时正同薛世子说着话,这才又略松了口气。
萧逸知道秋葵性子持重,怕她抹不开面子,也就不再看他,只是面上的笑容一直都未消散。
“怎么不同秋葵多说几句?”
见萧逸又跟了过来,林暖暖不由揶揄着问道。
“她有些害羞,我还是少说些吧。”
对于林暖暖,萧逸那是从来都知无不言,也幸好是秋葵不仅不计较,还很喜欢他这性子。这若是换作旁的小娘子,还不定怎的委屈心塞呢。
林暖暖有些不赞成地嗔怪了萧逸一眼,才想说话,却被薛明睿一把揽了过去,
“好了,他们的事情,萧逸心中有数,你就莫要费心了。”
萧逸瞥了眼薛明睿,嘴角慢慢的上翘,面上的笑容愈盛。这个薛世子,分明就是见小姐同自己说话吃味了么!
十一年的交道打下来,萧逸对薛明睿早就没了起初的戒备和试探,倒是对他真心实意的敬服起来。
十一年来,南诏同大夏虽未兵戎相见,只是边界的摩擦,却是屡屡不断。
这么多年来,虽南诏同大夏休战,只南诏却一直在试探着大夏的底线。大夏也在全力捍卫着自己作为天朝的尊严。
不过,谁能料想,这南诏小国在边境屡屡骚扰,倒是让大夏烦不胜烦,边陲百姓们真是水声火热,怨声载道。
此种情形,一直到七年前薛明睿去了南诏边界才得以好转,薛世子更是用了不过一年,就将南诏人治得俯首帖耳。
南诏人这才知道,大夏虽没了老林国公和林鹏,却又来了个更加厉害的薛世子,薛明睿。既然打不过,自然就老实安稳了许多。
萧逸虽未亲历,耳边却从未断过世人对薛世子赫赫战绩的称颂,一时间薛明睿冷面阎罗的名声日盛。
据传,薛世子领兵镇守南诏同大夏相交的祁连山脉,在一次南诏佯攻时,全歼南诏两千余人,大大削弱了南诏士气,扬了大夏国威,直至薛明睿回了京城,南诏边境还是老实了数年!
不过,想起连日来听闻说,南诏人又在边境蠢蠢欲动,大有进攻之意,萧逸的面上不免就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京城局势,如今说是风谲云诡也不为过。
四皇子、薛明睿同林鹏、林宇泽父子之间的筹谋暗算,萧逸也是参与其中。大夏穆宗这几日很有些不妥当,
更兼王皇后也颇有伺机而动之势,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时,若薛明睿去往南诏边境,只怕情势会更加的变幻莫测。
如此一想,萧逸不由吸了吸鼻子,脊背挺直,攥紧了拳头。
他萧逸的命都是暖暖救的,无论形势如何变化,不论将来怎样,自是要同林暖暖、林宇泽一家子患难与共!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个道理,萧逸从来都懂!
其实,于林鹏等人而言,即便是不同四皇子结盟,他们林国公府同王皇后、太子之间那也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世仇!
“萧大哥。怎么了?近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外头不是说事儿的好地方,林暖暖也就只好范范的问着萧逸。
见萧逸眉间露出一丝讶异,秋葵不由好笑地替林暖暖解惑:
“你一有心事儿,就喜欢吸鼻子,挺直背脊,这个小姐岂能不知?”
秋葵的话说得萧逸不由跟着也笑将起来,是呀,自小至大,林暖暖可是从来都将自己当成了亲兄长,对自己的事情也是事必躬亲,他的喜怒哀乐,又哪里能逃得过来林暖暖的眼睛?
林暖暖摆了摆手,促狭地在秋葵同萧逸脸上来回看了看,打趣着他二人:
“好了,以后有秋葵跟着上心,我就放心了!”
说完,自顾前行,也不理会那两个垂首红脸的两个,只在薛明睿搀扶下,爬上了一块好似晾晒台一般光溜溜的大石头上。
她极目远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远方云雾缭绕处似乎有一团白云涌动其间。
她看得欣喜,忙忙指着问薛明睿:“槐花儿就在那处?”
薛明睿见其笑得鲜妍明媚,不由觉得心头敞亮。他笑着接过秋葵手里的靠枕,在铺了一层垫子的石头上放好,拉过林暖暖,哄着她:
“你就在这儿坐着看,待我同萧逸二人给你将槐花摘来。”
林暖暖并未听他劝的坐下,只恳切地同薛明睿打着商量,
“带我一同去吧。”
若让她一人前往,只怕是到了天黑也上不了树,摘不了槐花,故而林暖暖提也未提自己亲自采摘。
不过,去,她还是要去的。
并非自己迂腐,也不是她拘泥于形,她只是希望,自己能亲力亲为地替窦婆婆做好一件事儿,尽上一份心!
林暖暖虽不愿多想,却也不得不承认,窦婆婆从前虽暴虐,也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