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林暖暖第一次来夏宫,却是第一次认真细看这个由外郭、皇城以及大夏宫和兴庆宫。
大夏宫城由向北延伸自掖庭宫与东宫呈对峙之象,两者中间簇拥着太极宫,东宫相较有些小,是太子居所,掖庭宫却是收容犯罪官眷之所,太极宫居于最北端,取“至高无上,面南称王”之意。
太极宫设南北两门,南门为正,叫做“承天门”,林暖暖所乘的车驾,从北门边门进入,也不知是摄于林老夫人大长公主的身份还是旁的,倒是极为通畅地就入了宫内。
一入宫里,早就有人候着月妃的吩咐让人带着林老夫人和林暖暖去了芙蓉园。
二人去时,月妃正立于香榭,手持罗帕,看着满湖的菖蒲和迎风而展的芙蕖。
行礼叩拜之后,林暖暖也不抬头,只目视前方,嘴角带笑,却并不多言一句。
说多错多,这可是一句无心之言都能颠倒着想个十遍二十遍的宫里!
再说,说什么?
说自从平巷一别,二人经年未见?
还是说自从那日粔籹摊前一别,如今过得可好?
无论是平巷,还是后来在粔籹摊前,秦明月的遭遇都称不上好,林暖暖虽不想恶意揣测人心,却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秦明月是地谢过她当年的出手相救。
毕竟,她地位变了,人也在变,如今的秦明月在这大夏宫中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宠妃。
“暖暖,过来啊!”
饶心里有无数的猜测、臆想,也做好了被人刁难、敲打的准备,林暖暖却没有想到秦明月看到自己时居然一如往昔的温柔和煦。
是故意为之?又,有何企图?
不是她多想,这么多年未曾见面,虽是因着林暖暖人在江南郡,可也没见着秦明月对林国公府有过多的关注,而且,她不是应该对从前那段往事苦不堪言,千方百计忘记么?
其实林暖暖所猜不错,若秦明月是一般女子,遭遇了平巷那般苦楚后,解惑余生后虽遇到了忠厚老实的手艺人,却也只是将能果腹,并称不上好,似薛宝琳那日的那般刁难,自然也不会少,如今飞上枝头,又怎么想回首那样不堪的往事?
只是,她秦明月不是那样的娇娇女儿!最苦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秦明月一脸的笑意,手却攥得很紧。见林暖暖只是生疏而有礼地对她笑笑,口中却是连连称谢,脸上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多年未见暖暖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张越好看了,听说如今京中之人都道林国公宠孙女儿,忠勇侯惯着闺女呢,看看,多好的囡囡,若我有这般仙女样儿的闺女,只怕比之他们也是不差的。”
林暖暖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眼眸,又立时敛目。
秦明月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可是为何听在耳中,尽是沧桑?而且,她说话时为何总是要看向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秦明月,才要行礼,却被秦明月堪堪躲过。
林暖暖看得出,她这是真心实意地想躲过的,因为林暖暖看到秦明月白皙的额角上有几滴汗珠在莹润发亮着...
几人就这么断断续续、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后,皆都开始默默无语起来。
“素英,你带着小县主去前头的‘宜春苑’赏花吧。”
秦明月说着,忙解释:
“那里头都是我亲手栽植的美人蕉、合欢、茉莉....对了还有你说的薝卜。平日里头很少有人去,既清净又雅致”
林暖暖一愣,让自己来,就是为雅致地躲清净的,还有,这秦明月该是有多了解林国公府,确切地说,是他们二房。
薝卜即为栀子,佛家喂之薝卜。大夏之人却都称作栀子,称呼薝卜的真是少之又少。
自然,像徐思远那般本就附庸风雅喜欢将自家奴婢叫做薝卜的人也是有之的。
所以,秦明月这话何意?
想不通索性先不想,这是林暖暖一贯的做法。
她只作没有听出秦明月话里的意思,笑着称谢后只说,自己极爱茉莉的清雅,如此正好去看看。
“去吧。”
秦明月莞尔一笑,美人临风,盈盈素靥,当真是...
好眼熟!
林暖暖不由多看了一眼,却见秦明月好似正等着她看过来,正好碰上。二人目光遥遥相对,秦明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竟然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眼睛花了?
强忍着不去揉眼睛,林暖暖忙告退。
看来,今日这是自作多情了,人家秦明月分明就是借着会她的名义,请林老夫人罢了!
林暖暖笑着摇了摇头,等着跟素英一起看完了早就开败了的姚黄魏紫,又看了木槿、石竹、锦带花,她兴趣缺缺地摸了一株紫腾在手,看向素英:
“这个你们自己可以采撷么?”
素英来时早就得了秦明月的吩咐,只要是林暖暖问的必要知无不言。故而,当林暖暖不过是问她可以采摘么,她就将前面几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