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既晚,窦婆婆也累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反正来日方长,林暖暖也就算了。
她想要将窦婆婆带回暖阁去,可是窦婆婆却说什么也不肯。
李清浅见她拒绝,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虽只这窦婆婆待林暖暖不错,可她还是不愿意自家闺女同窦婆婆走得太近。
第二日,风和日丽,醒来后的林暖暖还有些懵懵懂懂,那一沓子地契赫然映入眼帘,提醒她昨晚种种皆非是梦,窦婆婆她是真的来了。
盥洗过后,惯常地先去了萱堂请安,林老夫人少见的没有见着,据说是去了。
再回馨园,才知窦婆婆也跟着一同去了兰若寺。
林暖暖顿时有些惆怅,更多的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俩都去了兰若寺?还有窦婆婆,不是很不待见林老夫人的么?
珠玉阁那边也传话过来,只说让林暖暖好生歇着,并不用去请安。
秋菊抱着豆包儿过来时,顺便带来了花豹子被带走借用的消息,说是跟着窦婆婆一同去了。
林暖暖漫不经心地拈了个豆包儿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些。
心里却在盘算,待窦婆婆或是林宇泽回来时不能轻轻放过,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同薛明睿在一处的林宇泽不由打了个喷嚏,身边的薛世子忙关切地问他:
“您可是受凉了?”
身边的一同上朝的官员大臣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一向惜墨如金的薛世子待林侯爷关切非常,却仍旧止不住地歆羡。
要说起来,这么些年来,除却林宇泽,即便是诚郡王薛礼-薛世子的亲爹,那也没见过薛世子如此之小意殷勤。
林宇泽心下腹诽,这小子想要抢走自己的小暖儿,能不殷勤小意些呢?
不过今日他可不顾上似往常一般给薛世子翻个白眼或是视而不见。
林宇泽脸色颇有些阴沉地对着薛明睿摇了摇头,薛明睿会意,只淡淡地问他:
“世伯,京中西边的柳树胡同才开了个茶庄,不若我们去看看?”
林宇泽却摇头拒绝,
“远了些,还是去凌霄阁吧。”
林宇泽也不再同他避嫌,反正再过不久,众人就都会知道薛明睿同自己的关系。
再者说,还柳树胡同!这小子提什么胡同,要知道自家的小暖儿可是最不喜人去什么胡同的。
林宇泽哪里知道林暖暖是因着后世走名的“八大胡同”而对此生出的厌恶,只单纯的以为,皆是因着她小时候在平巷那儿受了委屈,这才不喜欢这样、那样的胡同口。
既然自家闺女不喜欢,那他自然不去!
凌霄阁那是自己的地盘儿,去那儿也房产,薛明睿自然愿意。
不过,看林宇泽的表情,好像是另有隐情?他虽心生疑惑,却聪明的没有再问。
林宇泽前些时日还看他颇有些不顺眼,不过自从昨日他在书房里头同他说了那番话后,还写了个空白的文书,签上了自己的名讳,盖了私章,
言说,若是以后若待林暖暖不好,让他只管拿出来。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皱皱巴巴,已经写好的“放妻书”……
说实话,薛明睿此举,林宇泽不是不动容。
大夏之中,莫说家世高如诚郡王府这般,就算是稍有几分薄田的田舍翁,哪个不是前有通房后有姨娘,坐享齐人之福的?
薛明睿能为自家闺女做到这般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愿意,不喜欢的?
闺女大了,终归是要嫁人,若换个人,哪里就能保证能如薛明睿这般将她放在心上,捧在手心?
家世地位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有自然更好,却不是非要不可。
若让林宇泽选,自然是人品更为紧要,横竖有自己在,必不会让林暖暖受苦。
林宇泽三年前就同李清浅说定,将来自己的财产珍藏,念儿和暖暖那是一人一半,李清浅的嫁妆自然都给暖暖,念儿是男儿,将来完自立自强,怎么萌靠父辈能荫过活?
只要能让闺女日子过的好,舒心舒意,他就满足了。
原间萧逸对林暖暖忠心耿耿,还动过赘婿的念头,可萧逸却先于他们夫妻,想要娶个林暖暖身边的大丫鬟,往后也好跟随左右。
这才有了后面的秋葵同他的亲事议定。
薛明睿可不知道林宇泽心中所想,他此时正立于车驾下,恭恭敬敬地等着林宇泽下马车,一同入凌霄阁。
林宇泽每每看到凌霄阁墙壁上的那首题诗,众人交口称赞的林探花的佳作,就会生出汗颜之色,旋即又觉心下温暖。
那样艰难处境下,自家的囡囡不仅要应付一众豺狼虎豹环伺,还要挖空心思给自己扬名立威,
所以三年前,待他回京后,上至穆宗,下至举子秀才对他都是赞誉有加,让他毫不费力地就融入了朝堂,早早得了忠勇侯的封号。
“世伯您请!”
薛明睿长袖一理,弯腰行礼请林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