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玉先看了眼林暖暖,恰好林暖暖也正温和地看着她,薛明玉心里一暖,柔声说了句:
“母妃,无事,您说吧。”
姜青媛看着还是很犹豫,林暖暖反手握住姜青媛的手,温声劝她:
“姨母,玉姐姐知道了才好心中有数,省得往后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再生事端,可就不好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姜青媛忙点头,她先让薛明玉坐下,自己却唤了声邹嬷嬷。
邹嬷嬷正在门口守着,见主子唤她,忙忙走了进来,她忧虑地看了眼姜郡王妃,见自家主子脸上并无异样,倒是比方才还要好了些,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三年前的那件事情,真是场噩梦,直让姜郡王妃闹心了许久。
“你且让人去庖厨将糖蒸酥酪端来,暖暖来了这么许久,还一点儿东西也没吃呢。”
邹嬷嬷忙应喏下去,走时偷偷看了眼林暖暖,
这个林县主如今是越发不可小觑了,端看郡王妃,这心里正着急上火呢,却都不忘想着林小县主。
“姨母,不用。”
林暖暖忙站了起来,人家这儿正“兵荒马乱”着呢,还要招呼自己,这不是添乱么。
“你坐。”
姜郡王妃仿佛是想找些事做好让自己不至慌张,林暖暖也看出来了,索性不再多言。
“若不是出了这事儿,这件事情,我是想也不愿意再想的。”
姜青媛也没料到,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三年前竟会遭遇那种事情。
“三年前,明睿去了江南办差,”
姜青媛缓缓地回忆着,林暖暖不由羞愧地看了眼薛明睿,三年前,薛明睿哪里是在办差,分明是为了自家的事情在奔波忙碌,后面更是同自己一起去了紫金山。
她哪能料到,远在京城的薛明玉也会出事儿!
姜青媛虽没有说什么,不过林暖暖听得出来,三年前,薛明玉定然是出了事情。
薛明睿凤眸幽深地看着远处,食指习惯地弯曲,他点了点桌子,像是为了听得更仔细点儿,又攥成了拳。
“那日,想着无事,就带着明玉去了东郊的双溪寺。暮春时节,用了素斋,本就有些犯困,我就带着明玉去了寺院后面供香客休憩的精舍小憩,孰料,待我醒来明玉已经不见了。”
姜青媛说话间,看了眼薛明玉,果然,就见薛明玉一脸的震惊,薛明玉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声说道:
“不是,母妃,我那日不是同您在一处么?”
薛明玉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想起来了,当日她想出去走走,可是母妃非要拉着她小睡片刻,无法,她只好陪着姜青媛,可是后面她有些记不得了,
好似她曾经偷偷出去过,可是后来当她醒来时,母妃就在她身边,还说她睡得很沉...
薛明玉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听她这般一说,还以为自己那是在做梦。
原来,那不是梦,
许多的不寻常,那些不对劲儿...
她说怎么醒来时,姜郡王妃眼角发红,明明准备在双溪寺留宿,却当日就要回还,
还有....
薛明玉眼眶开始发红,她直直地看向姜郡王妃,
从那日回来后,母妃就不让自己沐浴,说是要待七天之后,才能沐浴,开荤。
她当时没有多想,可如今想想,这分明就是有事儿,都是念佛前斋戒沐浴,哪里有礼佛后还要禁沐浴、素食的?
并且,
姜郡王妃还以自己夜里难以入寐为由,让她陪了七日!
其实,她也不是无知无觉,她身上有些红印子,穿衣时有些刺痛,可是母妃说,
那是自己在双溪寺时贪玩误碰了蜇人草,故而红肿,自己当时也没在意,蜇人草长在路边,茂盛得很,到处可见,若是真碰到了也是有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起疑,
如今,薛明玉却不能淡然了,她瞬间想到了凌霄阁里的冯冀才,还想到了别的。
“所以,那日我并没有被蜇人草蜇到,我其实是出去了!母妃,您为何不告诉我!”
薛明玉大吼一声,她双目赤红,也不等姜青媛说话,只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就要开始解着扣子。
“明玉,你莫要慌,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暖暖眼看着薛明玉乱了阵脚,心知她想到了旁处,忙按住了薛明玉的手,心里却开始发凉,
不会,一定不会,薛明玉定不会受那种罪。
虽然,她的手也开始发抖,可是她不能同薛明玉一起乱,
林暖暖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不慌乱,林暖暖握住薛明玉的手,安慰她:
“姨母还没说话呢,你多想什么?”
说着看向了姜青媛。
姜青媛忙一把抱住薛明玉,泪水却夺眶如出。
林暖暖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姜郡王妃的举动让她的心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