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玉赔尽了小心,直说得口干舌燥,林暖暖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她,也应允了同她去东西集市。
不过,待林暖暖拿出了与她们二人身形一般无二的两件小郎君的圆领衫和配套的幞头、革带、长呦靴、冠帽时,
薛明玉这才顿悟,原来林暖暖这丫头是早就备好了这些,只等着自己自投罗网,求着她呢。
她啼笑皆非地嗔道:
“你这丫头,又骗我!”
自然也少不得将林暖暖又一番揉搓捏脸,直把林暖暖弄得不胜其烦,忙离她远远的做定,方才正色道:
“原本我是想说来着,谁让你那般伤我心的,害得我都忘了。”
未几,薛明玉还没说什么,倒是林暖暖自己一个没掌住,同薛明玉两个相对而笑起来。
这时,李清浅的糖水准时又送了来,今日的是两盅蒸冰糖雪梨羹。
薛明玉方才歪缠着林暖暖说的有些口渴,在冬香的服侍下,用完了梨羹,却发现林暖暖面前的那盅仍旧动都未动。
薛明玉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了林暖暖的心思,她不挤眉弄眼地笑:
“莫非你往后都不吃梨了?”
就知道这丫头会这么说,自己不过是回忆了一下往事,就被她拿来打趣儿了。
怎么不吃梨子?只是不吃他的梨……
想起那日情景,林暖暖只觉今日的梨羹尤其香甜。
林暖暖慢条斯理地用完,接过丁香水,涑后吐出,才同薛明玉商议着:
“我们一会儿带着念儿一起去吧。”
李清浅近日忙着给林暖暖做衣裳、打首饰头面,仿佛要把当娘的这么多年缺失女儿的都给补上,兼之薛明珠将手里的事情又都交给了她,里里外外忙得很。
林小团子因着前些日子受了凉,也被李清浅拘着没让来暖坞。
几日未见还真是怪想他的。
说起来,林念儿受了凉,可还跟林暖暖有关联。
原来,可怜的小念儿自林暖暖回京后就一直黏着林暖暖,哪知自家祖母带着长姐去了诚郡王府后居然让姐姐一去不回返,
他也不敢娶问薛明珠,只好兀自等在了暖坞,任凭李清浅怎么劝也不松口,没奈何,李清浅就让奶娘带着他住在了暖坞。
小念儿先拖着腮在门前的台阶上等了会儿,后面怕自己睡着就一个劲儿的喝茶水,
哪知道后来姐姐没等着,倒是将姐姐的床给等湿了,他又脸薄没说,直自动捂干了被子,可不就受凉了。
薛明玉也挺稀罕林小团子的,就跟着林暖暖一起去馨园。
及至暖坞门口,林暖暖只觉眼前一亮,就见一个红色的球球就冲着自己奔了来,她忙伸手抱住,无奈地看着后面走来的油黑肥亮的秋菊,笑着说道:
“你怎么给它穿这个了?”
这又不是寒冬,去岁冬日,林暖暖曾给要冬眠的豆包做过一件红色的罩衫,记得当时窦婆婆和大胡子见着乐了很久。
窦婆婆啊……
林暖暖心里滑过一阵惆怅,原本以为自己对她还是有些怨念的,孰料,如今想起却全都是她的好。
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吃得可好!
林暖暖总觉得她的身子不像是冒大夫所说那样,即便是没有中毒,只怕身子也不会太康健。
要不,问问冒大夫,上回薛明睿给他那个荣养丸的方子做得如何了,若成了送些给窦婆婆?
“暖暖,暖暖。”
薛明玉有些奇怪地看着面露怅然之色的林暖暖,忙抵了抵她的胳膊,
“快看,那是什么。”
林暖暖忙收敛了心神,眺望远处,就见又一个红色的团子朝着自己正快速地奔来。
她只觉得一瞬时自己的心就被暖意给占得满满,
“我家念儿来了。”
林暖暖忙笑着对薛明玉指了指。
“他就是小念儿?”
薛明玉明显听出林暖暖声音里藏着的惊喜与开心,总算没了方才一脸落寞的模样。
这小丫,小小年岁,怎就如此多变。
“姐姐,姐姐!”
红团子跑得极快,不过是几息就奔至了林暖暖跟前。
林暖暖忙蹲下,红团子就势趴进了林暖暖的怀里。
林暖暖双手一使劲儿就将红团子给抱了起来。
“哈哈,姐姐,举高高,举高高。”
念儿笑着来回抖动着双脚,就如同林暖暖小时候一样,满面笑意,一脸童真,笑得林暖暖晃了眼睛。
林暖暖顿时来了精神,学着小时候林宇泽的样子将念儿高高举起,然后又快速地放下。
“哈哈,好玩,姐姐,快,再高,再高!”
念儿兴奋的手脚并用,只不停地让林暖暖举高又放下。
林暖暖这些年虽过得不是很顺,却生活优渥,即便是在紫金山上,也是有秋葵、秋菊伺候,早就养成了一副小姐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