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看着自己面前宅院上头那个大篆书就的“枂居”二字,除却名字换了,旁的还同从前一般无二,只庭院里放了几缸旱荷,虽未开花,那几缸子绿意,倒是让人在这微微出汗的初夏,觉出一份凉意来。
待进了屋内,才发现很多摆设一点儿未变,只多了些各色有趣儿的顽石,和玉质摆件,里头还有个让她眼熟的玉佛手。
林怒阿暖眼睛微闪,慢慢进了内室,于梳妆镜前地坐了下来,她摸了摸妆奁上的搭扣,“啪”地一声就打开了它,只见里头各色珠宝熠熠生辉,豁然亮于人前,比之从前只多不少,看成色只怕很多都是新打的。
林暖暖有些讶然地回头看向薛明玉,薛明玉眼睛一眨,装作吃味地嘟囔:
“大约你才是我母妃亲生的,看看你这妆奁,我有的,你都有!”
说着又拉她去了看里头的床,居然是带着回廊的拔步床!
林暖暖一愣,京城中人多用榻,拔步床费时费工,就是江南用的也少,萧县林府的拔步床,还是林暖暖费了好些功夫,自己亲画了样子,又好一番找人,这才打成,却不料诚郡王府里头居然也有!
“我....”
此时喉头有些堵,话也说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薛明睿的手笔!
林暖暖略抬了抬头,将自己要至的眼泪逼退。无论是姜郡王妃还是薛明睿兄妹,这份情谊实实在在不掺水粉,自己好生只需受着,往后真心以待便好,若哭哭啼啼地倒会让薛明玉等人心生惶恐。
薛明玉早就看到了林暖暖濡湿的杏眸,她强自压下心底的酸楚,揽住林暖暖,柔声道:
“不过是我眼馋你在江南的床榻,这才央了哥哥找了你当初的工匠,你不用太感动,我也有,你呀可是占了我的光。”
“嗯,即便如此我也谢你!....还有睿哥哥!”
林暖暖吸了吸鼻子,握住了薛明玉的手,将头靠在薛明玉的肩膀,依恋地说道:
“玉姐姐,我想你了。”
薛明玉脸上也带着轻笑,神色间露出了怜惜,嘴上却只说:
“我也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林暖暖噗嗤一笑,这个薛明玉总有本事将自己酝酿的情绪给打翻,才想同她玩笑一二,就听得外头薛明朗怪叫出声:
“你二人莫要再姐妹情深了,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还是去打莲蓬吧。”
“走吧!”
薛明玉理了理林暖暖暖的额发,扶着她站了起来。
“今日来了,就不要走了,”
林暖暖迟疑了片刻,只怕自家祖母不同意。
薛明玉见她如此,立时面沉如水,
“暖暖,我不日就要出嫁,往后你我再要如此随心畅谈,恐怕不易,都这般了,你还说不肯?”
自然不是,林暖暖巴不得同她待几日,只自家那个祖母....
她牙一咬,心一横,决定“重玉轻珠”一回,反正往后天天和薛明珠在一处,薛明玉若嫁人以后,再要相聚,只怕没有如今在闺中这般便宜了。
她点了点头,脸上红扑扑得,目光灼灼地看着薛明玉:
“一会儿我同祖母好生说说。”
薛明玉这才转怒为喜,笑拉着她往外走:
“我们去打莲蓬,你不是最喜吃那个?”
好似最喜吃莲蓬之人是薛明玉自己吧,
林暖暖轻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只转头时,未见到薛明玉笑着对薛明睿点了点头,薛世子难得地“莞尔一笑”惊艳了自家胞妹之后,就径自走了。
“睿哥哥不同我们去?”
林暖暖见薛明睿独自走了,不免吃惊。
“哥哥这是回来取东西呢,这几日京中有个案子很是棘手,哥哥都好些时候未曾回来了,也是巧了,”
薛明玉笑看着林暖暖,声音中隐隐带笑:
“偏偏你来了,我哥哥就正好落了东西回来取了。”
林暖暖不由气得捏了捏薛明玉的鼻头,这个坏心眼的薛明玉,说话就说话,非得说得酸文拽处,还拖腔怪调!
想她这么一会儿就被薛小郡主调笑好几回了!
林暖暖后槽牙咬得酸疼,拿着双美目朝着薛明玉瞪去,却见薛明玉不以为意地笑看向她,一脸的无惧无畏,还调谑地将手哈了哈,一副又要挠她的样子,林暖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引得薛明玉笑得更欢快,
林暖暖也觉得舒畅,却不能输人输阵,只好板着脸,“恫吓”:
“好说,好说,今日落了平阳,只好任你磋磨了,”
她又哼了一声,斜睨了眼薛明玉,
“待我姐夫来时,玉姐姐也要如此牙尖嘴利就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此言一出,气得薛明玉当即就要将她按到,林暖暖忙讨饶,
“好姐姐,我错了,你见了我姐夫定是温婉贤淑,哪能如此呢。”
说着说着,自己一个掌不住,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