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婆婆一愣,也不答话,只“桀桀”一笑,再不看那一碗喷香四溢的粉蒸肉,踮着一条腿狼狈地往外走去。
老冒摇了摇头,窦婆子这些日子尽装傻呢!
他看了眼门口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窦婆婆,想起她的病症,不由又叹了口气,也不多说,只埋头苦吃起来。
林暖暖可不知道,老冒天天给她盯着归期,此时正坐在秋千架儿上,由着秋菊给她推着,秋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着,间或耳边还刮来一两声“呼呼”的风。
都说“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自己这一忽然,就是三年。
林暖暖看着脚下渐渐变远的地面,如烟笼着着的杏眸眺向远处那一片片绿起来的茶园,心里莫名有种淡淡地喜悦溢出。
她抬手摸了摸面颊,仿佛三年前那些分别的泪水顺着指尖又滑落进了心间,那些藏在心里的思绪,一经碰触,就越发的缠绕...
不是不想念,而是想念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做膳的时候,她会想着,这个是老祖宗爱吃的,那个是祖母爱吃,这些是娘亲爱吃的,还有那些都是爹爹爱吃的,偶尔山上冒出一两种新鲜水嫩的野菜,她也会失神许久,想着若是祖父在此,也好做了让他品鉴一二...
都说时间是良药,可是良药其实都苦口!
林暖暖自嘲地笑了笑,这些年来除却自己长高了,长大了,还有就是开始多愁善感了,每每总会在午后,或是午夜梦醒时分,想一想亲人,念一念过往。
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正笑盈盈走来的秋葵,看着花朵缠绕的秋千上自家雪肤花貌的小姐,心里涌出一股喜意。
她抖了抖手里的披风,又细细地寻了寻,直至见上面的线头一个也无,这才嘘出一口气,孰料再抬头时,就见林暖暖居然一只手松开了秋千绳子,正抚着脸颊,吓得她差点扔了手里的披风,却又不敢大声喊,怕吓着林暖暖,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走至秋菊跟前,轻轻地拍了她两下,小声地责怪她使力了!
秋菊小眼睛微微眯了眯,也不在意秋菊说她,憨笑地由着秋菊将她拽开,挪了个空给秋葵看着秋千。
秋葵无心说她,忙稳住了架子,待林暖暖再荡回来时,急急抱住了林暖暖的身子,温声劝道:
“小姐,您可要小心些!”
却并不放开她。
林暖暖无法,只好双脚落地,笑看向秋葵,
“怎么了,是萧大哥惹着你了!”
“哈哈,我说秋葵姐姐一来就不高兴,原来如此啊!”
秋菊说着,还故意朝着后头看了看,明知道根本就是空无一人,还是故作失望地笑着说道:
“怎么没追过来?小姐,您待会儿可得说说!”
“好!”
林暖暖忍住笑,点了点头。
“死丫头,让你编排我!”
先被林暖暖说得都要钻进地缝儿里的秋葵,见秋菊也跟着打趣儿,气得一把捏住了秋菊的嘴,作势拧了一把,恶狠狠地说道:
“叫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秋菊忙低头挣脱,跑至林暖暖的后头,哀求着:
“小姐救救奴婢,秋葵姐姐这是被萧郎君气着了来迁怒奴婢呢!”
“你这丫头,真是欠揍!”
秋葵恼羞成怒地呵了呵手,直奔秋菊两肋而去,秋菊一个没躲过,被秋葵给挠了正着儿。
“秋葵姐姐饶命,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小姐,奴婢错了,哈哈哈...”
林暖暖慵懒地坐在秋千上,笑看着自己的两个大丫鬟嬉戏打闹着。
她很庆幸当年将秋葵两个带来,如若不然岂不少了很多的乐趣?
自己不在,老祖宗那儿只怕也少了不少的欢笑吧!
林暖暖笑着摸了摸自己胸前那个镶宝金链子,只觉得在日头的照耀下,金链子好似更有光泽,她笑着又抚了抚上面红色的宝石,只觉得今日水头好似更足。
“小姐,您可别信了外头的那些传言,老夫人怎么会喜欢林雅楠呢!”
秋葵推了推秋菊,两人停止了打闹,对视一眼,秋葵忙出言劝慰。
看小姐这个样子分明是想老夫人了,想起才听来关于林国公府的传言,秋葵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那个林雅楠怎么能和小姐比呢,即便是养在老夫人处,那也是因着老夫人看她可怜。
“就是,就是,小姐,论美貌,奴婢只服我们小姐!”
秋菊咂摸着嘴巴又看了眼林暖暖,只觉得在沐在阳光下的小姐,此时更好看了。
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怎么办?
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才长出来的双下巴,小眼挤作一处,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噗嗤!”
林暖暖不由轻笑出声,点了点秋菊的额头,
“你这丫头尽会作妖!”
她看了看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的秋葵,又看了看还是一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