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见她乍然停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问:
“怎么了?”
林暖暖摇了摇头:
“没事,睿哥哥你先别过来。”
说完林暖暖就屏住了呼吸,将老窦放好暂且将她先安置在床榻上。
薛明睿也没闲着,他先找来了油灯然后又打着火镰点燃了,加上夜明珠这屋子总算是亮堂了,却看出此处的破败不堪。
林暖暖有些发愁地看着破旧脏污得都有些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被子,想了想还是半铺半盖地将老窦安顿好了。
然后又在这个破旧的屋子内找了找,总算是找着了个凹凸不平的破铜盆。
“我记得方才过来时好似看到这院子里有口井。”
林暖暖边说着边往头外去。
“你会打水?”
薛明睿也跟了出去,这小丫头什么事情都喜欢靠自己,从来就不会主动求人。
“没打过,应该不会很难吧?”
林暖暖已经至了天井边上的一口井跟前,这种井在江南很是常见,旁边提桶被人随意仍在了边上,上面还蒙了一层的厚厚的灰。
算了,这也不是讲究的时候,自己也只能给老窦做这些了。
林暖暖试着将提桶扔进了水里,只听“扑通”一声,提桶仿佛是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发出了一阵闷声。
她不由愣住,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提桶应该反着扔进去,”
薛明睿一看林暖暖的样子就知她根本就不会打水,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大家小姐又几时做过这种粗活?
薛明睿抿着薄唇接过林暖暖手里的提绳,拿在手中指点着:
“提桶应反着扔进去。”
“哦,”
原是自己方法不对,看来做什么都是“术业有专攻”,林暖暖腼腆地冲着薛明睿笑了笑腾出了空儿给薛明睿。
“看,就像这样。”
薛明睿就着隐隐绰绰的月光,三两下的就将提桶给拎了上来,然后将提桶底朝下的扔进了井里。
“扑通。”
岂料此时井底的动静倒越发不一般,响动声也比方才的大。
林暖暖没经验还以为就应该如此,忙盯着薛明睿的手势,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见林暖暖如此模样,薛明睿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只仍旧淡淡地说道:
“暖儿,难道这个你也要学?”
林暖暖也笑了,其实这是她的本能反应,从前事事都是靠自己她生怕自己有什么不会到时候遇着麻烦还要求人,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如此,时日久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要说这打水其实看着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儿,她也真想学一学。
话才说完,她只觉得身上一寒,林暖暖一惊,这是怎么了?她不由看向旁边的薛明睿,就见他果然一脸的肃穆。
难怪她觉得身上冷呢,原来是薛明睿,不过薛世子这是又怎么了?
只见薛明睿面色沉沉地摇了摇手下的绳子,认真地说道:
“下面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
林暖暖一愣,这难道不是水井?
薛明睿似是看出了林暖暖的困惑,接口道:
“是井!”
“那怎么?....”
林暖暖不由有些害怕,难道说这下面有蛇?
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京城林国公府里那一屋子的白唇竹叶青,想到了那个黑屋子,想到了薛明珠喝的那碗蛇血....
才还有些困倦的林暖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睿哥哥,不会是蛇吧!白唇竹叶青?从前老窦在京城的宅子里就养过。”
若是蛇,那它顺着那提桶爬上来岂不是很恶心很吓人?再说这儿可没有半边莲和半枝莲....
林暖暖只觉身上一阵恶寒,她忙朝着薛明睿靠了靠,此时只觉得薛世子的冷脸一点儿都不寒了。她看了看那根粗粗的绳子觉得跟那竹叶青也特别的相像,不由又往薛明睿身边靠了靠:
天上地下,她最怕的可就是这蛇啊!
“不是活物。”
薛明睿知道林暖暖在悠然居的遭遇忙安慰她:
“听着这声音应是些死物。”
不是蛇就好!
林暖暖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那她就放心了。
那到底是什么?
可恨现在是晚上,井里面只是黑洞洞的一片,即便是拿夜明珠也看不清楚里头的东西。
薛明睿看了看井口,面色微冷,神情肃穆:
“我顺着井绳下去看看。”
“那可不行!”
林暖暖一把就抓住了薛明睿的手:
“睿哥哥难道不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薛明睿眉头一挑,居然嘴角微翘:
“暖儿不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