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怎的跪在地上了?”
一个温厚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传来,薛明珠忙回过头去看,就见林老夫人已然从外头进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母亲,您来了。”
薛明珠冷冷地看了眼林宇泽,忙忙起身去迎。
林暖暖这才松了口气,祖母这出戏演得可真是逼真,连她都给吓着了,却原来是做给老祖宗看的。
“怎的你们一个、两个的做错了事情,却要为难我的小暖暖!”
原本脸色就有些差强人意的林老夫人,见了林暖暖仍旧跪在地上,脸色刷的变黑,只见陡然声音变大,怒吼着推开了薛明珠,走向林暖暖。
林暖暖心道:“坏了!”
自己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怎的见了老祖宗还是跪在地上,她忙抵了抵前头的李清浅,
李清浅会意,忙又抵了抵林宇泽,待林宇泽和李清浅起身,林暖暖才忙忙地就要站起来。
“你们一个两个好好的,就让我家暖暖一人跪着?如此做派,又有何面目为人尊长?”
林老夫人一脸愤怒地甩开了才过来搀扶她的蒋嬷嬷,
林暖暖一愣,蒋嬷嬷是何时时候过来的?不是说身子不好在萧县养病的么?
“我的暖暖,这一家子黑心,尽欺负我们这一对老小了。”
林老夫人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细细听上去还有些呜咽之音。
林暖暖只觉得身上一沉,人就被林老夫人给抱在怀中,紧紧地揽着。
她这才发觉,此时林老夫人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隔着林老夫人,林暖暖同薛明珠对视了一眼,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还是说岳子慕走的事情被林老夫人提前知晓了,这才生气了?
“老祖宗别气,暖暖没事,对了,岳老伯是个飘逸之人,素喜行走江湖,惯于山水间,他此番出走定是又去游历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又回来了。”
林暖暖试探地说起岳子慕,她知道林老夫人多半也认出了岳子慕是谁。
若是旁人还好,自己的儿子林老夫人又怎能认不出?
“子慕?”
林老夫人闻言就是一愣:
“子慕怎么?他身上还有脸上、身上还带着伤呢!”
难道她老人家还不知道?
哎呀,自己这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薛明珠这才演到一半还没演呢,自己怎的就知道岳子慕走了?
她不由看了眼林宇泽,果然自家爹爹已然朝她看了过来,投来疑惑地一瞥。
林暖暖忙对他眨了眨眼睛,幸好是自己爹爹,本就没准备着瞒他,方才不过是逗趣而已。
老夫人急了,一下子就将抓住了林暖暖的肩膀,颤声问:
“暖暖,你岳老伯怎么了?”
“四小姐是说岳大爷走了。”
不等林暖暖答话,边上的蒋嬷嬷已上前给她解了围。
林暖暖不由感激地看了眼蒋嬷嬷,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轻松和快意,蒋嬷嬷这是?
林暖暖若有所思地盯着蒋嬷嬷又看,却发现她正对着自己爽朗地一笑,仿若方才只是林暖暖自己的幻觉。
林老夫人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林暖暖搀扶下,缓缓站稳,这才转过脸去看薛明珠。
“薛明珠,方才暖暖说岳子慕走了?”
林暖暖忙看向薛明珠,就见薛明珠重重地点了点头,在林宇泽以为她还要若方才那般哭诉,自己对岳子慕照料不周时,只见薛明珠先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慢慢地说道:
“都怨我,不应该去找鹏...岳子慕...”
“你去了?去找子慕了?”
林老夫人眸色深深地看向薛明珠,
“是的,老夫人!今儿早上,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里始终不得劲儿,就去见了岳子慕,”
“你问了?什么都说了?”
林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对要搀扶着她坐下来的林暖暖摆了摆手。
虽然心内确认无误那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但是林老夫人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他怎么说?”
“他?”
薛明珠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嘲讽,说话间眼角隐隐透着水光:
“自然还是那套话,说他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乡野山民,跟我们林国公府一点儿关系也无....”
她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发低,渐至哽咽...
身边的桂嬷嬷过来要扶,也被她一把推了过去,
就见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屈辱一般,再不发一言,只头上的步摇随着身子不停的晃动着,在才照过来的日头下,显得熠熠生辉。
蒋嬷嬷不着痕迹地将薛明珠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觉薛明珠今日装扮得恍若神仙妃子,要说去探病,自然有些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