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您慢些。”
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憨厚从后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温热的手。
李清浅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院子东边这一池碧!莲,心中生出万分感慨。
七年前的春天,他们一家三口在后院的荷花池边用膳赏景,不亦乐乎,原以为无欲无求就能得尝所愿,平安喜乐,谁成想他们三个后面受了那么多的磨难。
眼波流转间,李清浅摇了摇头,她的面上终是带出了些淡淡的喜来。
虽不知往后会如何,但只要能天天见到自己的小囡囡,如此也算是值得了。
“奶奶,那我就下去了。”
萧逸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肃穆,只见他略抬起头,颇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李清浅。
“方才用了药,如今好多了,你且去歇着吧。”
萧逸抬头看了眼李清浅,终究是有秋菊在场,他也不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要下去。
“等等,秋菊,萧逸的住处可安排妥当了?”
当年的相救,几年的相处,在李清浅的心中,早就将萧逸当成是自家的晚辈。
“回二|奶奶,我们小姐将萧郎君的住处安置在辛夷坞!”
是秋葵的声音,只见她笑意盈盈的从旁过来,对着李清浅恭敬的福礼后,说道。
“辛夷坞?那处可是种了紫玉兰?”
李清浅看了眼秋葵问道。
“正是,我们小姐曾说,紫玉兰不堪与玉兰为婢,故称‘辛夷’,奴婢们虽不解其意,可是都觉得很好听。”
秋葵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恭敬却不谄媚,说话间目光只停留在李清浅的下巴处,显得既端重,又沉稳。
饶是李清浅见识广博,也不由暗赞林暖暖的这个大丫鬟调|教的实在是不错。
“说的好,不过这都是我们小暖暖的调皮之言,好孩子,你莫要信她。”
李清浅温温柔柔地声音,就如同这春天的风,轻轻拂过水面,让秋菊的心里升起了一阵阵涟漪。
她原本对林二爷和林二|奶奶几年避而不见自家小姐的那些怨气,如今倒是消散了一些。
秋菊忙低下头,更加恭敬地说道:“二|奶奶见多识广,我们小姐也是学识渊博,主子们说什么对奴婢来说都是金玉良言。”
秋菊的一番话,说的李清浅更加满意,她摸了摸手腕,眼神一黯,手腕上的那对白玉镶金镯还是方才薛明睿带来的包袱里的。
秋葵低头不敢看李清浅,等了一会儿,见李清浅并不说话,只是两手交叠,她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刚要说话,却听秋菊说道:
“奴婢多谢二|奶奶的赏赐。”
说着就将手腕上的一个串珠银镯从袖子中抹了出来,脸上带笑,像是极其喜爱般的赞叹道:“真是太好看了。”
秋葵眼看着秋菊耍宝,怕李清浅是个持重之人,看不惯她如此,忙接话道:“奴婢也多谢二|奶奶”
说着不着痕迹地露出了手腕上的辫子状金镯。
李清浅一愣,随即心头一热,能如此做的,必定是林暖暖。
想至此,她的目光越发柔和,看向秋葵、秋菊两个也越发的满意。
“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些年,暖暖多亏得你们照顾了。”
李清浅的话,绝对是发自内心。
七年前,林暖暖被掳,后来他们夫妇落水,林暖暖不过是四岁稚龄,正是最需要父母亲的时候,可是他们却不能在身边,真是多亏了林老夫人,还有身边人的精心照料。
原本神色平静的秋葵被主子如此一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她面色微红地说道:“伺候主子是奴婢们应尽的本分,当不得二|奶奶如此夸赞。”
全然不同于有些窘迫的秋葵,秋菊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李清浅,她自然不敢直视,只是略抬头,不过总算是看清楚了李清浅的样子,
那晚月黑风高,看得不是很清楚,此时看来,原来二|奶奶长得还挺好看。
李清浅眼看着这个面色微黑,眼睛眯成一条缝,身材有些高大的大丫鬟,居然不时的打量自己,面色微沉,淡声问道:
“可有何事?”
秋葵忙扯了扯秋葵的袖子,这丫头,老毛病又犯。
哪里料到秋菊并不范杵,居然不慌不忙地抬头,居然索性抬头看了个仔细。
秋葵心中一慌,虽如今看来林二|奶奶待人和善,不过秋葵却明白,林二|奶奶并非怯懦之人,且看她多年无子,林二爷别说纳妾,却是连个通房也无。
就说如今,林二爷就是为了找她居然七年未归,可见在林二爷心中的份量。
秋葵眼看着懵懵懂懂的秋菊张口就要说话,忙抢着道:
“二|奶奶有所不知,秋菊从小就爱看美人,见了二奶奶玉颜,就有些看住了,是奴婢们僭越了请二奶奶责罚。“
李清浅转身看向湖面,半晌才温婉地笑道:“无事!”
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