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跪在地上的元儿忙连声说道:“奴婢有错,请世子责罚。”
秋菊忙又偷看了眼薛明睿,只听薛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到如今连主子是谁都不分,这样的奴婢要来何用?”
元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对着林暖暖就是一通乱磕,和着沉沉地磕头声,连声哀求:“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林暖暖明白薛明睿所谓何意,不由心中一暖。
其实薛明睿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薛明睿,只不过是自己觉得,时移势易,多年未见,也许薛明睿会变得世故,变得跟从前不同罢了。
许是因着京城之中屡有传闻,将薛明睿和四公主薛宝琳放了在一起,或是说定远侯府的徐元贞钦慕薛明睿,正好这两人,都不得林暖暖的喜欢。
故而下意识,地林暖暖就刻意对薛明睿透出了三分疏远来。
薛明睿是何等的聪明人,林暖暖如此,薛明睿定是早就看在眼里了。
不过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林暖暖有些羞愧地看了眼薛明睿,就见自己面前这个如清风朗月般玉树临风的冷面郎君,正冷冷地看着元儿。
林暖暖知道薛明睿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知道自己脸皮薄,他送的沉水香居然让人给调了包,还不自知,如此是够丢脸的。
不过比起自己丢脸,林暖暖心中更加觉得温暖。
她再次看向薛明睿的目光,明显比他才来时侯温和多了。
不过这目光,在薛明睿眼中就是炙热了。
薛明睿不懂,自己面前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了?
明明此时受窘应该难过,自己责罚元儿,也是为了让她不至太难堪和为难,
毕竟,方才听那话音,沉水香是那个叫作秋渠的丫头保管的。
秋渠其人,薛明睿还是对其略知一二的。
林暖暖在京城时的两个大丫鬟秋葵、秋菊都是顺着她取名的。
秋渠是林暖暖之母,李清浅给的,林暖暖是个重感情之人,处置起来必定为难。
若是自己不在场还好些,偏偏又是自己发现的。
所以说薛明睿是真的很了解林暖暖。
不过他并不知道,比起秋渠,林暖暖更加看重曾经跟自己同甘共苦,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毫无保留的帮助她的薛明睿。
就在薛明睿低头不语时,就听得林暖暖用甜美的嗓音唤着自己:
“睿哥哥,此番就饶了元儿,罚她日后教我认香、制香,
不过她来林府多时,我却从不知晓她是懂香的。原本是想过几日升了她做二等丫鬟的,如此就暂且作罢吧。”
薛明睿不禁暗笑,他就说林暖暖这个丫头,不是个随意让人欺侮不吭声的烂好人,方才那一番话,连消带打,制服个丫鬟,真是绰绰有余。
不等薛明睿说话,就听到林暖暖又甜甜地说道:“睿哥哥,行不行?给个面子,卖个人情呗。”
林暖暖说着,又如同小时候那般,摇着薛明睿的衣袖欢快地说道:“行不行?”
“自然是行的。”薛明睿眼角眉梢俱都透着笑意,他强自板住脸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还同小时候一般顽皮,你的丫头,卖身契早就给你,
当初我不过是答应帮你找个得用的,如今既是你的仆婢,要打要罚,要赏要卖,自是一切都由你,怎的跟我商量起来了。”
林暖暖一听,摇得更加欢快起来:“还不是我这个丫鬟比较听你的话,我是怕一会儿叫她不起,毕竟她又不是我让她下跪的。”
林暖暖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元儿,身子不由僵了僵,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方才更甚,且她也不知此时当跪,当起!
秋菊眼看着元儿在地上瑟瑟发抖,早没了往日的灵活劲儿,不由在心里道了一声:“该!”
不过须臾,秋菊就将目光转到了林暖暖的脸上。
她有些目眩地看着自家的主子,只觉得自家的小姐比起往常更加漂亮,神采风扬。
面上再没有了昨日的郁色,整个人显得既美丽又朝气。
秋菊心中不由想到:看来还是在薛世子身边,自家小姐才是真正同她这般年纪的小娘子一样快活。
如此一想,秋菊不由将方才秋葵匆匆叮嘱她,要看好薛世子,不要靠着林暖暖太近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在秋菊的眼中,什么都没有让自家小姐快活来的重要。
“好了,暖暖你说了许久,也累了,先喝些茶润润喉。”
薛明睿是真的没有将元儿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元儿不过是个奴婢,得用就用,不得用就发卖。若不是见林暖暖尚且还有打磨她的心思,薛明睿是准备即刻打发了的。
林暖暖点了点头,也不去看元儿,只是伸手去拿自己方才的茶盏,刚要入口,就被一双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拦了下来
“说了多少回了?”
薛明睿淡淡地说着,顺手将茶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