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筷櫡,自从来了江南。她也跟着林暖暖改了许多的规矩,就比如这用膳多言,若是从前,哪里有人敢在她用膳之时多说只言片语的,可是自己膝下养了个叽叽喳喳的小黄雀,还是一养就是七年,不知不觉间,就让她给改了自己多年的习惯。
她看了眼方才还在挤眉弄眼的曾孙女如今正在娴静的喝着手里的牛乳,心中暗道:“如今看着倒是个文静的,岂不知真真是个皮猴!”
林老夫人想起前些日子,这丫头在林府后花园里泛舟,居然自己去采莲蓬,差点没落水。真是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可又不忍心说她。暖暖这丫头,这几年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来到江南的这七年,除了开头三年养身体,后面的四年时间,都是在有条不紊的帮着林宇泽夫妇打理着。田庄、糕点铺子、书院.....提起书院,林老夫人的眼睛不由暗了暗,谁能想到如今在江南一众学子中口碑渐起的泽清书院,居然是一个垂髻之年的小娘子打理的?
将书院打理好,并不是每年写首脍炙人口的诗作传颂于众学子中间即可,建造书院、延请名师、、、哪个不要费一番心思,好在一来她在这江南的地位超然,请个稍稍有些名望的教书先生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打理书院这些,林老夫人虽说琴棋书画精通,不过书院的事务,她可是一窍不通。
不过没事还有自家的曾孙女呢。林暖暖这丫头看着憨厚,其实心内有成算。书院不过初初开了三年,虽说比不上江南书院那样的名气和规模,总归在萧县这一带,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暖暖啊,一会儿不要再去书院了,你姑祖母家的大表哥要过来!”林老夫人这才将谜底揭晓,林暖暖忙点头应了。
要说徐思远,自从郢桥一别也有好几年没有见了,说其来,林暖暖也就是身子好的第三年被李府的人接了过去在那儿住了半个月,期间只是见了见薛明玉,还有去了趟凌霄阁。
凌霄阁的生意如今可是蒸蒸日上,也是托了凌霄阁的福,林暖暖才能有银子将林府后面的几个院子给买了下来,拓宽了。如今林府不说在萧县,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林老夫人都要赞上一赞,虽说地方比不上京城里的林国公府,可是春看桃花夏赏荷,秋有菊花冬览梅,倒是一派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的好景致。
林暖暖对徐思远其人了解不多,只知道那是个芝兰玉树般的少年。说起芝兰玉树,其实林暖暖觉得薛明睿更能当得起。
想起薛明睿,林暖暖就觉得好笑,按说“京城四公子”那是各有千秋。四皇子美貌,林煜之疏朗,徐思远清俊,薛明睿....林暖暖觉得唯独薛世子是个让人不好接近的,可就是这样,那些京城佳丽还是趋之若鹜,蜂拥而上。
就林暖暖所知,目前最为心悦薛明睿的要属当朝公主薛宝琳。林暖暖想起薛宝琳那双蒲扇般的巴掌,就觉得可惜。若是薛明睿配了薛宝琳那可真真是明珠暗投了。
还有就是徐思远的嫡妹徐元贞,据说如今也是京城少有的“才德双馨”之人。长得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不过林暖暖觉得,她还不如薛明玉好看。
这人据说也心慕薛明睿,林暖暖算了算,薛明睿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一了,那个徐元贞应该也十之有八了,算起来两人俱都不小了,年龄倒也相配。
就在林暖暖心里头乱点鸳鸯谱之时,蒋嬷嬷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林老夫人接过春意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才说道:“人可来了?”
蒋嬷嬷忙满脸堆笑地说道:“禀老夫人,人已经到了二门处了。”
“好,我们这就去!”林老夫人看着也似是很高兴的样子,离了席拉着林暖暖就往萱堂走去。
林府跟以前不可同日耳语,萱堂甬道两侧并立着数株玉兰,如今正是花开时节端得是:“木未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洞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徐思远远远的看到了这一片洁白就知道堂前定是栽植了玉兰,果然走至甬道就见两边整齐的立着数株的玉兰正静默在那儿,枝冠被打理的很好,一阵风飘过,鼻尖处仿若传来了若有似无的香气,却原来在萱堂旁边一个小花园子,园子不大周围以文石为栏,次第放着牡丹。如今还未到牡丹竞相开放之时,竟然隐隐有香气,倒也令人称奇。
林老夫人将将领着林暖暖坐定,就见一个玉面少年,丰神俊朗的走了进来。只见此人眉清目秀,琼鼻玉目,行走间皆有气质,端得是个清俊的雅致人物。
“思远拜见老祖宗,给老祖宗请安了!”徐思远甫一进得屋内,并未向着堂前多看几眼,忙跪于蒋嬷嬷放好的垫子上,规规矩矩地给林老夫人行了跪拜之礼。
林暖暖本是坐在林老夫人身边的,见状忙避了开去。林老夫人只是嘴角含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好了,思远快快起来吧!“林老夫人慈祥地看着下面的年轻人,笑着对徐思远指了指林暖暖道:“这是你表妹,你们小的时候见过,不知思远可还记得?”
徐思远这才抬起头来看去,就见堂前林老夫人身边一个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