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眼看着这婆子对着自己打哈哈,心里又有些疑惑起来。
她看了眼婆子,笑着道:“大娘你家里人也喜欢用这江心水啊,你们用江心水干什么啊?”
“啊?...”
婆子明显顿了一下子,像是没有想到,林暖暖会问她这个。许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只见她嗫嚅的从嘴里含混的说了几句。
林暖暖不由挑眉看着这个婆子,也不急着去挑选食材了,只是又笑了笑道:“大娘您家里人也是用这江心水泡茶的吧。”
婆子一听,终于松了口气道:“对的对的,那人...嗯,我家男人就是用这个泡茶水的!哈哈,小娘子咱们还是快些去选吧。”
林暖暖斜睨了下婆子,也不再追问只是想着:“《茶经》上云’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指山水要求上’就是说泡茶最好之水当属涓涓之山泉,江水应取中,井水应是越深越好,这大夏好茶,虽说茶中常用些姜葱之物同煮,但是讲究的大家贵族,倒是都如茶经所云。不过,观这婆子关节粗大,一看就是个惯常做苦力粗活的,其夫也不会是个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怎么倒是也如此的讲究?”
想至此,林暖暖不由又看了眼庖厨,虽跟林国公府或是诚郡王府那是不能比,不过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暖暖又看了看那些香辛作料,和鱼,不由有了主意。她想着林老夫人口清,可做些鱼汤给她,还有蛋羹做来也是不错,至于薛明睿倒是可以做些水煮鱼片之类的。
“大娘,你这里可有砂锅?”
林暖暖想了想决定再做个鱼头汤。为何却不是汤饭,只因她上次就发觉了林老夫人似乎不喜吃米。后来她一想,虽然林老夫人身子矍铄,不过毕竟也是花甲老人了,牙口自然不如年轻人,米吃下去,也不好消化。
正好一条大鲢鱼,鱼头做汤,鱼肉做花椒鱼。不过,林暖暖发现这个鱼篓里面似乎有鳢鱼,她不由一喜,用鳢鱼做花椒鱼,可比鲢鱼做出来的好吃许多,鳢鱼本就肉质细腻,做出来后口感极弹牙,她不由兴奋指着鳢鱼道:“大娘,你帮我把这个收拾一下吧。”
婆子大吃一惊:这个小娘子年纪尚幼,想必有些事情不知。她好心劝道:“小娘子,这个鳢鱼可不好!您还是看看别的吧!”
林暖暖微微晒笑,知道婆子所说为何。要说婆子也却是好意。
道教教祖张天师有不吃牛肉、鳢鱼、鸿雁、狗肉之说。鳢鱼其实就是乌鱼。全真教道士终生出家,不蓄家室,不饮酒茹荤,而张天师的正一派道士虽居住庙宇,但可娶妻置室,传宗接代,虽有斋戒,在非斋戒日却是可以饮酒、尝荤....
林暖暖只觉得好笑,这个张天师说什么乌鱼产子饿昏了头,故而乌鱼子主动游至母鱼嘴里,是献身精神,是孝顺,那么岂不是很多东西都不能用?比如“羔羊跪乳”怎么就没有听说他不吃羊肉?纯属一派胡言,定是自己不喜食这几样吧!
“大娘,无事,你只管帮我收拾,不过这个鲢鱼的鱼头要剁得大些。”林暖暖想了想,对才跟过来的秋葵使了个眼色,秋葵会意,忙从荷包里面掏出几个碎银子来递与婆子。
婆子一看,这也太多了,将她这所有的东西都买了,那也用不完啊!她忙摆手道:“这位小娘子,您给得太多了”说完,她从秋葵手里捻了一个道:“这个就好!”
秋葵看了眼林暖暖,见自家小姐摇头,忙一把将银子塞到婆子手里道:“您只管拿着就好,这船离到岸,还要有些时候,我家小姐定会时不时的要来麻烦您的,就不要客气了!”
婆子一听,这才擦了擦手,将银子放到手心里数了数,见一共有八九个不小的碎银子,不由喜笑颜开地对对林暖暖说道:“小姐您只管用,缺什么的,等船到了下一处采买的时候,我让当家的给您买去。”
林暖暖微微点了点头,笑看着婆子,有意无意的说道:“大娘,怎么没见着你家人?”
婆子正在愁着,这些银子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她想了想,将自己腰上的汗巾子取了下来,正一个一个的将银子塞进去,听了林暖暖之言,只当她是闲聊,也就不紧不慢的说:“方才还在这儿的,去给仓下的人...”
林暖暖一听,顿时眼睛一闪,装作漫不经心的追问道:“大娘,您说下仓的人,难道这船还有下仓,仓里面还有人?”
婆子一看,自己说漏了嘴,忙讪笑道:“哪里啊,下仓里面阴暗狭窄,哪里是人住得的,不过像我们这些粗人,又怎么能讲究那些,小姐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船还好些,是大船。我们这一行从一出生,就是靠水吃饭。家里面有底子的就买了这样的大船,专门给您这些达官贵人们用,还有那些家里穷的就只能摇着些小船,带些穷苦人罢了!”
林暖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这些时日所受之苦,比起她们,为了生存苦苦挣扎,那些苦楚,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大娘,那你的意思是这下仓之人是?.....”林暖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身侧的辫子,秋葵知道小姐这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