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松开猜让的脖颈,垂手站在一边。 猜让表情一阵青一阵白,推了推自己的茶色眼镜,对着身边的士兵说:“你们下去吧。” “可是将军!”士兵们一个个愤恨地望着林庸,巴不得立刻就举枪把他打成筛子。 “下去!”猜让言语中有一种不可置疑的重量。 士兵悻悻地退出了房间,猜让慢慢走到墙边,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手枪,放回了腰间后,眸子一转盯住林庸: “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林庸!我这么多年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相信过很多人,也质疑过很多人,但可悲的是,我发现每次相信到了最后都是错的,而每次质疑到了最后都是对的。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我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我不是没有原则,如果你图些什么,我便大大方方地给你,如果你不图什么,谁敢相信你!” 林庸拍拍身上的玻璃渣:“既然如此,给我车、给我钱、给我武器,我要去马来。” 猜让哈哈一笑:“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对话,这些我都答应你!但我现在可不能让你们走,此时正是冬季,整个金三角的产业都在休憩,不赚钱了干嘛?争地盘!西边的坎波就是个跳梁小丑,势力已经被我吞得差不多了,但狗急了,就会咬人。两周以前我就差点被他偷袭成功。现在我的大部队都在东边与其他势力周旋,身边可用的人不足一百,同时我的位置也是个秘密,如果现在放你走,再来一次偷袭,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侥幸逃脱……所以,你就呆在这里吧,等我把坎波灭了,你就可以走了。” 这就是猜让的决定吗? 林庸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站在猜让身边,沉默不语的阮名伶,知道说得再多都已经没用了。 林庸和蒋义被带到了村边的一间平房里,门口还有两个士兵把守,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两人都无比地焦躁。 蒋义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林庸,先不说过完冬天他会不会放人,就说这我们呆的这地方,妈的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还要我呆两个月,呆不了十天我都会被憋屈死。” 林庸也只能出声安慰到:“能保住命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你难道没看见,一进门这猜让就对我们起了杀心吗?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是不会纵容一丝隐患存在的。” 蒋义突然问道:“对了林庸,你怎么能够确定,你动武威胁他之后,他不会杀你?他可是近万人的老大,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林庸眼角轻轻一缩:“我不确定,但我……就是知道,这是一种感觉,我出事之前永远不会有的思维和感觉,我终于可以选择果断,变得决绝,可能,这才是真的我吧!其实正是因为他做了这么久的老大,所以他才不会这么在乎面子,因为他的面子,早就够了。他现在在乎的,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 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安静地等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正香跳上这“监牢”的床铺上睡觉,没想到,这时竟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呢?林庸疑惑地过去打开房门,门前站着一个士兵,帽檐压得低低的,但仔细一瞧那精致的脸部轮廓,林庸大惊。 “名伶!?” “嘘!” 阮名伶把林庸推入房中,快速地关上了门,神情十分慌张。 她把背上的一个沉沉的包袱放在床上,打开以后对着林蒋二人说道:“这是枪,这是钱,这是村口那辆吉普车的钥匙,还有干粮和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父亲现在变得这么冷漠,竟然会这么对你们,你们趁夜悄悄离开吧,我会去给他说,是我放走了你们,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蒋二人有些呆滞地看着阮名伶,更多的却是惊喜。 “还看着我干嘛?快走啊~~!”阮名伶气得一跺脚,把包袱往林庸怀里一塞。 林庸也瞬时反应了过来,神情一振:“那……我们走!” 屋外漆黑一片,三人趁夜悄悄窜出了房门,贴着墙壁向前行进。 这时蒋义一边走一边不忘调笑道:“名伶,你为了我竟然这么冒险,我真是……” 阮名伶扭头督了蒋义一眼:“为你个屁~!自作多情。”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远处一阵连续的枪声从村口传来,扯碎了这静谧的黑夜。 这不是一把枪的声音,而是起码二十把机关枪的扫射声! 怎么回事?村中立马乱成一片,一颗闪亮的照明弹从村里的石房处冲向天空,照亮了整个村落。紧接着就是口哨短促的叫嚣和士兵们慌乱的脚步声。 枪声越来越大,村口的交战也越来越激烈,不过三十秒的时间,枪声就已经从村口转移到了村子里面。 是敌袭! 蒋义赶紧拉着林庸和阮名伶钻到最近的一处民居里,三人透过窗子向外看去。 轰! 一颗手雷在村中最大的双层石房边上爆炸开来,把石墙炸得四散飞开,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感觉大地都在随之震动,紧接着一队穿着坎波军装的士兵就从硝烟之中出现,与石房中的几个散兵进行着激烈的枪战。 枪口喷吐的火舌下,石房的后门处钻出三个人,两个士兵把一个高大的身影夹在中间,掩护着他向着三人躲藏的方向行进。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士兵就倒在了快速飞来的子弹之下,枪林弹雨中,那个高大的身影还在向前奔跑着,突然一个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他被这一枪打得飞扑而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鼻梁上夹着的眼镜也摔得碎裂开来。 “阿爸~~!!!”阮名伶惊呼了一声,爬起身来就要冲出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