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光倾斜而下。
容颜同样俊美的两个男人,拥有着一样逆天的强大实力,也具备着同等的聪明头脑。
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他们彼此哪怕冷静相对,依旧散发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风过,寂静无声。
彼此沉稳的呼吸,成为这琉璃屋舍之巅唯一的交响曲。
良久,帝千寻率先打破沉默:“多说这些无益。”
“那还能说什么?说你的生死劫吗?”
舒御勾着唇,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仰着头,握着酒壶继续给自己灌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伤心在怀空余碎。
情绪快要到奔溃边缘的舒御,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帝千寻,继续说了句:
“前面你抱着她去那处精致的别院时,我就在屋檐上。当时的我,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布下隐身结界。我就应该让你们看到我,让你们看到我才对。”
“舒御,你喝醉了。”
“醉了吗?醉了好啊。总比清醒着的时候好。清醒时,我得靠理智束缚着我自己。说句实话,今天本来是老子跟自己未婚妻团聚的日子。
结果让你丫的给半道截胡了。帝千寻,你特么怎么不去死?你不是生死劫来了吗?你还撩动她做什么?你还破坏我们做什么?”
话落,气疯了的舒御直接将手里的酒壶朝着帝千寻砸了过去。
帝千寻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舒御。
左手快速伸出,准确无误的握住了舒御扔过来的酒壶。
“我的生死劫是快来了,可你呢?舒御,你的生死劫就避得开吗?别告诉我上次龙神在凤城找你的时候是为了弥补缺失的父子之情。”
一番话,让舒御几乎泄了气:“是,我承认,我也时日不多了。可,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啊。我那么爱她,我就想和她幸福的走一段人生路而已。我那么爱她……哈哈……我那么爱萧倾城……我爱她……我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萧倾城……我爱你……别走……别丢
下我好不好?
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改……求你……求你回到我的身边……”
仰望天空痛哭的舒御,第一次在人界流露出了悲戚懦弱的神色。
饶是身为情敌的帝千寻看着,都满心满眼的不是滋味。
“这样的情景,若让城儿看到了,得自责成什么样子?”
叹了口气,认命的帝千寻催动体内的神力将舒御隔空抬起,随后用神力凝结成绳子甩着舒御,隔空像拖拽气球一样托到隔壁院落里的一间上等客房。
“倾城……倾城……我爱你……别走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嫁给我的……”
躺在床上的舒御,忍不住的来回折腾。
嘴里,始终不离萧倾城。
那种哭腔,让帝千寻仿佛看到了曾经还在神界之时的舒御。
那是舒御只有两岁大小时,因为他母亲舒伴雪被龙神呵护的太好,也因为龙神霸道的占有欲太过强烈。
许久未见过母亲的舒御,也曾用这般神色哭着求过龙神一次。
但当时,舒御是清醒的,这是舒御的招数和苦情戏。
龙神一眼识破,并惩罚了舒御。
从此之后,哪怕是面临生死关头,舒御再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怯弱。
上百年了,久到他都觉得舒御是个外在纨绔浪荡、内在冷漠无情的家伙。
直到从舒御遇到城儿开始,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为了不伤害城儿特意去凤鸣大陆北部驻军,结果给了妖王南宫枫可趁之机。
舒御因着对他和城儿之间的好奇,一脚跨入了他和城儿之间。
结果,造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叹了口气,站在床边的帝千寻,双手环胸摇了摇头:“舒御,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本来今夜,帝千寻打算和舒御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就生死劫的事情,他想和舒御商量一下。
可眼下,只能等到天亮了。
……
外面的天,蒙蒙亮后。
帝千寻才略微转动了下脖子,继续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榻边缘的太师椅上。
“舒御,该醒来了。”
停顿片刻,躺在床榻上闭目沉睡的隽美男人,微微颤动了下浓密卷翘的睫毛。
深吸一口气,原本平稳的呼吸声被打破。
坐在一侧的帝千寻看到此,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神之中依旧满是冷漠冷情。
除了面对萧倾城之外,帝千寻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给予温柔笑意。
“我没醒,你走吧。”
闭着眼睛的舒御一开口,就是嘶哑沉闷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内,门窗紧闭。
徒留里屋的两个非凡的男人,一坐一躺。
“你是人没醒还是心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