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如期而至, 这天没有下雪,薄明良两夫妻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出门。
秦州市区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 今年薄暮雨再没有了想看烟花的兴趣,倒是薄明良跟叶夏岚想要放烟花。两夫妻要出门,再加上薄暮雨有过想看烟花的先例, 叶夏岚便没有放过她, 拉上她以后一家人一起开车去郊外的一家全年无休的度假村放烟花。
薄明良人脉广, 让老板给他留了一块没人的空地, 一家子到了以后就地跟老板买了烟花。薄明良作为一家之主, 唯一的男人,承担起了放烟花取悦老婆跟女儿的任务。
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盛开, 叶夏岚很高兴,等薄明良放完一个烟花跑回来就抱住丈夫的脖子开心地笑。
薄暮雨一直仰着头看那灿烂的烟花, 鼻子有些酸, 她想起了去年江尘音带她去郊外的别墅酒店看烟花。
那一天晚上,江尘音不辞辛苦地从江家老宅开车回市区接她,然后两个人瞒着所有人一起去看烟花。那天的烟花跟今天的一样绚烂, 江尘音捂住她的耳朵,笑着问她好看么。
那一天好像离现在很遥远, 又仿佛就是昨天。
她很长时间没有跟江尘音好好相见了,幸好当初她决定从江尘音家里搬出来不是要搬回爸妈那边, 否则一定爸妈一定会发现她跟江尘音居然生疏到了这个地步。
她眨了眨眼睛, 不敢低头, 眼里已经盛了泪水。
她有点怀念以前的时光, 那种懵懂未知的时光。那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爱着江尘音的,她们可以维持着惦念着彼此的日子,自由又相互牵绊。
如果不是她明白了自己的情感,那就不会有后来的渴望,是她亲手斩断了她跟江尘音的牵绊。
可是人一旦有了爱情,又怎么能忍得住不去渴望?
一朵烟花由盛放到隐没,叶夏岚突然跑到她身后捂住她的耳朵,同时薄明良放了新的烟花。这次非但是头顶上一朵一朵的烟花在炸响,地面也铺满了亮闪闪的光,仿佛洒了一地珍珠。
叶夏岚在她身后哈哈大笑:“宝贝儿,好不好看!比你去年看的怎么样!”
夜空中的烟花大朵大朵地蔓开,一朵跟着一朵,不间断地在夜空盛放。
薄暮雨眨了眨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扬着唇角喃喃道:“好看……”
现在的烟花跟去年的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可她心里明白,去年那场烟花是她生命中最好看的烟花。
春假期间,薄暮雨跟着爸妈走了一趟亲戚,再跟爸妈的一些朋友拜了年,自己跟朋友发了信息互道新年快乐。
当秦州大街小巷的商铺逐渐打开门营业时,薄暮雨在大年初六就坐上了飞往外省的飞机。她去的是江尘音上次拍戏的地方,就是去年八月叶夏岚生日之前,她连江尘音不在秦州都不知道的那一次。
薄暮雨出门前犹豫过,要不要把手上那串珠子摘下来。那是江尘音在她前年生日的时候,趁着她抬头去等流星时戴在她手上的。除了洗澡之外,她很少把它摘下来,它在她的手腕上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最后她还是戴着它出门了,因为这一趟旅途只是让她放松心情,接受自己这场爱情的结局,而不是用这短短的几天来忘记江尘音。
她很清楚,忘不掉的。
薄暮雨在影视基地附近找了一家具有古朴气息的旅店,古色古香,跟不远处那古代城池的影视基地相得益彰。
旅店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性,老人家见她春节的氛围还没过就拖着行李箱出来散心,没有多问,给她开好了房间以后继续在一楼那设计得古意浓厚的柜台后面放着戏曲。
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在房间里远远眺望着不远处的影视城。春节期间没有剧组在这里拍戏,整座影视城就像真正的古代城池一样,空旷宁静。
江尘音在这里的那段时间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感情,这才不愿意跟她密切联系,连出了远门都没有告诉她。
在那段时间里,江尘音都在想些什么呢?
总之不会是放任她继续下去,这才对她冷淡的,可她连江尘音是怎么知道的都还不清楚。
薄暮雨想了一会儿,之后一笑置之了。不管怎么样,现在结局已定,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更让她懊悔为什么这么藏不住心事。
她来到这里以后,每天早上在附近走走逛逛,吃着旅店老板推荐的美食,拍下照片发到微信家庭群里给爸妈看。下午她会坐在旅店一楼的茶台,喝着老板泡的茶,听一听老板放的戏曲。
老板见她听得进戏曲,惊讶道:“小姑娘,你也爱听黄梅戏?”
薄暮雨摇头一笑道:“不,我在琢磨唱的是什么词。”
老板笑得更乐呵,问她:“那你听出了多少?”
薄暮雨这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之后说:“没有多少,有些没听仔细,有时候我还没琢磨出来就接着唱下面的了。”
老板毫不介意地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