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绝无可能将遗诏交出。 麻烦啊…… 以李勣之心若磐石,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烦躁,愈发不愿兜圈子,遂问道:“若当真有遗诏存在,郡王该当如何?” 李孝恭道:“自是尊奉遗诏行事。” 李勣又问:“若遗诏之内并不符合帝国利益呢?” 若陛下不死,易储几乎是势在必行,其中不仅有宠溺晋王的关系,更在于历经关陇兵变之后东宫势力强横,已经隐隐危及皇权。 皇帝希望自己的储位有能力、有出息,如此将来才能更好的掌管国家;但皇帝更忌惮自己的储君太有能力、太有出息,因为无人能够面对皇权之诱惑淡然处之,自古以来哪一个太子不想着老皇帝赶紧殡天,以便上位大展宏图? 陛下在时还好,能够以无上之威望压制各方,纵使太子再是不甘也只能俯首听命。可若是陛下不在,单凭一封遗诏便让太子以及东宫上下放弃利益沦为鱼肉,怎么可能? 故而,李勣看似询问,实则言语之中未尽之意乃是“一旦陛下不在,无论有无遗诏,皆当拥立太子登基”,如此,才符合帝国利益。 当然,这绝对不符合晋王以及其背后江南、山东各地门阀的利益。 但如此一来,即便争储之战依旧不可避免,却总能稳住帝国根基,使得损失在最小范围之内。 反之,将一个太子逼得造反,则动摇国本,深远影响不仅延续有唐一朝,甚至绵延百世、无休无止…… 李孝恭再度陷入沉默。 茶水温凉,两人相对而坐,具是缄默。 好半晌,李孝恭喊人进来重新沏了一壶茶水,亲手执壶给李勣斟茶,斟酌着道:“此事干系重大,懋公你身份特殊,不该轻易妄下决断,既然陛下暂且无事,想来也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妨多做考量,尽量周全些。” 李勣微微俯身谢过,双手捧起茶杯,凑在唇边呷了一口,而后笑道:“郡王智谋出众,素来是吾辈执开模,在下今日贸然前来,的确是唐突了一些。” 他意识到李孝恭的立场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位郡王平常与太子、房俊素来亲近,若陛下殡天且未曾留有遗诏,自然应当站在太子一边。可如今看来,却未必如此。 是受到宗室力量的左右么? 大宗正韩王李元嘉、河间郡王李孝恭,这两人几乎是宗室之内权势、地位、威望最高的两人,前者与房俊乃是姻亲,后者与东宫亲近,谁还能令这两人违背心意站在晋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