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诸君运输粮秣。吾与漕运专署有些交情,再花些钱财收买几条漕船,定可趁夜混出城去。府中财报细软无数,咱们带上十余个心腹禁卫,旁人皆不管,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当不得亲王,隐姓埋名做一个富家翁也可。” 李祐揪了揪头发,懊恼道:“天下之大?呵呵,来来来,舅舅告诉本王,这天下之大到底有多大?漠北在瀚海都护府治下,西域在西域都护府治下,南洋、东洋诸国皆在水师控制之下,如今就连高句丽都被水师覆亡……难不成要本王一路向西去往大食?即便是大食,如今也有不少汉人商贾,本王去了那里难道真钻进山沟沟不见人?只要被人知晓,届时安西军往边境列阵,而后朝廷行文大食国,你以为那大食国的哈里发会冒着开战的危险包庇本王?怕不是立即就将本王绑了送给安西军!” 阴弘智愕然。 扒拉手指头算一算,的确如李祐所言那般,这天下之大,大唐之军威却早已威服四海,想要寻一处大唐军队难以企及之地居然难如登天…… 想跑都没地方。 李祐又道:“更何况本王有自知之明,平素享受惯了的人,若让本王当真钻进山沟沟里一辈子不见人,那还不如干脆死了痛快。” 想他李祐堂堂皇子、天潢贵胄,自幼锦衣玉食、珍馐佳肴,仆从如雨、美婢如云,如何受得了那等隐姓埋名之苦?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阴弘智彻底没法子了,跑又没地方跑,又能坐以待毙,该当如何是好? 甥舅两个坐在花厅之中一筹莫展,良久,李祐猛地一派巴掌,喜形于色:“有了!” 阴弘智精神一振:“殿下有何良策?” 李祐兴奋的站起来,在厅中走了一圈,思虑一番,笃定道:“本王可以去求房二啊!如今房二在太子面前功勋赫赫,乃是第一等信重之臣子,而本王自忖与房二尚有几分交情,只要房二愿意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本王最起码能够保得住一条性命吧?” 要么逃出长安寻一处穷乡僻壤一辈子不见人,委委屈屈窝窝囊囊尝尽万般苦楚寂寞,要么干脆向太子认错请罪,有房二从中说项,想必可以保得住一条命。 既然不会被杀掉,纵然圈禁一生又能如何?身为亲王的体面总是在的,一样的锦衣玉食,一样的美女如云,那可比逃出长安好得太多了…… 时至今日,他也算是认了,谁叫他当初鬼迷了心窍,想着落井下石角逐储君之位呢? 只要保得住这条命,不冤。 阴弘智也眼前一亮,抚掌赞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吾这就去收买几艘漕船,咱们连夜逃出去,前往玄武门求见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