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兵为王”的冷兵器时代,具装铁骑堪称“王中之王”…… 人马俱甲提供了强大的防护力,在保持机动性的同时使得战力迅猛提升,几乎达到“刀枪不入”之境地,自有具装铁骑杀人,却没人杀得了具装铁骑。 纵然因为战场环境也能够击毙一两个,但是相比于具装铁骑所带来的狂猛杀伤,实在是微不足道。 正因为具装铁骑强大的杀伤力,往往使其威慑作用更胜于战术作用,很多时候一旦具装铁骑参战,只需发动冲锋,那种山崩地裂的威势便使得敌军使其崩溃、望风披靡。 就比如眼下,左屯卫猝然发动突袭,数万兵卒顶风冒雪猛攻右屯卫营地,却遭遇火炮轰击、火枪齐射,导致伤亡惨重,非但没有实现一鼓作气击溃右屯卫之战略目的,反而撞得头破血流,士气迅速低落。这个时候威力强大的具装铁骑陡然出现,其冲锋之时展现出来的山呼海啸一般的威势,使得左屯卫兵卒心胆俱寒、手足无措。 然而身后有督战队手提陌刀压阵,但凡有退缩者尽皆斩于阵前,使得兵卒又不敢后退,便只能奋力向着两旁拥挤闪避,希望能够避开具装铁骑的冲锋。 原本就涣散的阵型,登时乱作一团。 位于后阵的柴哲威在具装铁骑出现的那一刻,便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鸣响,浑身上下泛起一阵彻骨寒意。 他虽然算不得当世名将,但到底家学渊源,又带兵多年,起码的战术素养还是有的。眼见此刻麾下兵卒已然惊慌失措、阵型大乱,一旦被具装铁骑冲入阵中,必然是一场惨烈至极的屠杀。 此刻他无法顾及太多,赶紧下令:“鸣金收兵,传令下去,所有人都退回来重新组织阵型,定要挡住敌军具装铁骑!” “喏!” 身边校尉领命,打马前去传令。 一旁的李元景一见,心知不妙,连忙上前拦阻:“谯国公这是为何?吾等身怀大义、拨乱反正,岂能在右屯卫这等鹰犬爪牙面前退却?此时一退,势必军心不稳、士气崩溃,再想反击,难如登天矣!” 他将性命都赌在这一次攻打玄武门的行动上,焉能任由柴哲威临阵退缩? 若是不能攻陷玄武门率军直取皇宫大内抢占大义名分,他简直不敢去想那等后果…… 柴哲威却不为所动,冷着脸道:“殿下不知兵事,故而看不出眼下凶险,实为寻常。这具装铁骑人马俱甲,几乎刀枪不入,且冲击力无可抵御,若是任由其冲入吾军阵中,纵横驰骋肆意杀伐,则吾军必败!唯有将军队集结一处,以阵型之深度来拖延具装铁骑的冲锋速度,只要其降下速度,那便只能任由吾军宰割,否则不可力敌!” 一旦让具装铁骑冲起来,面前再多军队也难以抵御。最近的一场由具装铁骑完全主宰胜负的战争,乃是贞观十四年房俊南下,被数万山越乱民围困于采石矶,以具装铁骑破之。 那一场战斗当中,具装铁骑将自身之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由上至下发动冲锋,生生将数万山越乱民杀得尸横遍野,鲜血流入长江染红的江面。 可以说,这等空旷之战场,具装铁骑便是步卒的克星,纵然以一当十,亦可肆意屠戮! 左屯卫乃是柴哲威的家底,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遭受具装铁骑之屠杀? 更何况他勒令全军后撤重新结阵,亦是想要以人头血肉堆起来阻挡具装铁骑之冲锋,只要没有了速度优势,这些具装铁骑淹没于人海之中,一人一口也将他咬死,也就不足为惧。 李元景却不依,瞪眼怒嗔道:“那本王麾下那万余兵马怎么办?” 柴哲威冷着脸,忍着气,道:“王爷大可一并召回,届时重新列阵,还是由末将麾下兵卒挡在前面即可。” 先前自己这边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死伤惨重,李元景带来的万余皇室兵马却按兵不动、作壁上观,若非天亮之后被右屯卫发现,继而以火炮轰击当成了活靶子,怕是这会儿依旧不肯投入战斗,与左屯卫并肩作战。 保存实力也得看看形势吧? 老子的兵卒在前头冲锋送死,你们在后头看戏?双方刚刚携手协作,李元景便来了这么一出,显然此人狭隘之心胸、短浅之目光,待到往后,还不知做出什么龌龊之事。 柴哲威心里无比悔恨,自己怎地就对这个废物动了心,愿意替他打江山? 不过眼下形势虽然严峻,但只要击溃右屯卫,一切便还在自己掌握之中。李元景非人主之相,那自己便改弦更张,转头再去投靠长孙无忌,想必以自己麾下数万兵卒,又攻陷玄武门,长孙无忌必然倒履相迎。 到那个时候,便将李元景一脚踢开…… 李元景心中大怒,但是见到柴哲威面色变幻,心中便“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眼下要多多依仗柴哲威,若是没有他冲锋在前攻陷玄武门,自己哪有机会染指至尊之位? 为了千秋大业,只能忍…… 他颔首道:“谯国公家学渊源,熟知兵法,本王自然从谏如流。来人,即可传令全军后撤,与左屯卫袍泽一道,重新结阵抵御具装铁骑之冲锋!” “喏!” 身边一个顶盔掼甲的宗室子弟策骑而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