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应了一声,坐在书案之后,抬起眼眸,盯着李元轨道:“刚刚大殿之外,发生何事?” 李元轨恨恨道:“房俊太过嚣张!居然以言语羞辱于我,那些宫中内侍亦助纣为虐,与其一个鼻孔出气,陛下,内侍乃是天家之奴婢,如今却与一个外臣沆瀣一气,长此以往,恐有不忍言之事!还请陛下降旨予以惩戒,以儆效尤!” 他心里这口气差点给憋坏了,拿房俊无法,只能将气撒在内侍身上。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汝不在徐州好生揪住百姓,为何擅自离任,返回长安?亲王就藩之后,未曾奉召,不得离任、不得返京,此乃国法祖制,汝意欲何为?!” 说到后来,语气转厉。 李元轨忙道:“非是微臣不知国法、有违祖制,实在是今岁徐州大雪,灾情太过严重,微臣不得不亲自返回长安,前往民部讨要一些救灾钱粮,更要让兵部下发行文兵符,准予微臣调动徐州驻军,参与救灾。” 李二陛下气笑了,“砰”的一拍桌案,怒道:“堂堂亲王,尚是三岁孩童不成?若是尽皆如你这般,遇到灾情便可以擅离封地,岂不是天下大乱?兵部乃是朝廷衙署,汝不过是一个亲王,却张口闭口要并不下发行文兵符,汝将兵部视若私产乎?汝将朕置于何地?” 他是真的气坏了! 身为亲王,就算你自己不晓得避嫌,难道还能将国法祖制置于不顾? 若是天下亲王尽皆如你这般想回京就回京,那你还让我这个皇帝睡不睡觉了? 简直无法无天! “救灾事宜,朝廷自有调度,汝速速返回徐州,不可迟疑!” 李二陛下冷着脸,不容置疑。 “陛下……” “滚!”李二陛下怒声喝叱。 “……喏!” 李元轨不敢再说,只得躬身退出大殿。 心里却无比憋屈,自己所谓纵然有些不妥,可又非是私下行动,目的更是为了救援灾情,何至于这般苛责? 难道那房俊之圣眷,已然优隆到这等地步? 另边厢,房俊刚刚走到皇宫门口,迎面便见到李君羡一身戎装入宫而来,两人见面,相互客气的打个招呼,房俊问道:“将军知否霍王已然返京?” 李君羡道:“自然知道,亲王返京,是要前往宗人府报备的。” 房俊叹口气,摇摇头,颇为郁闷道:“霍王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怎地一副恨不得将某咬死的架势?见了面便怼了某一番,简直莫名其妙。” “呵呵……” 李君羡看了看四周,最近的禁卫亦在五步之外,想了想,便低声道:“霍王自幼与荆王亲厚,返京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亲登荆王府邸,拜会荆王……” 房俊恍然。 感情这是为荆王抱不平呐? “多谢兄长告之,否则,小弟还稀里糊涂呢……” “此事又非机密,怎会隐瞒?为兄尚有要事面呈陛下,改日有暇,你我再小聚一番。” “告辞。” “告辞。” 两人拜别,房俊出得承天门,仰头望了望天色,没有回府,亦没有前往兵部,而是直接策马出了城北的芳林门,径直到了玄武门外的右屯卫大营,将薛仁贵、习君买、高侃等人叫到跟前,低声叮嘱一番…… 薛仁贵默默点头,习君买与高侃却是义愤填膺:“侯爷放心,定然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