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较量,算是彻彻底底将右屯营上下被打服了。 单挑军中好手不说,而且是一个挨着一个全都揍趴下,试问大唐所有军队之中,几时出现过这等异类?不是说便没有这等武力冠绝全军的长官,而是谁会这般棒槌的跟麾下兵卒较量? 赢了固然威望大盛,可若是输了,那可就把面皮掉地上任人踩踏了…… 聪明人绝不会干这等蠢事,偏偏房俊就这么干了,等到右屯营这场较量迅速传遍长安,顿时一片哗然。 佩服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不屑一顾者亦有之…… 但无论对于房俊这等行为采取任何褒贬之立场,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货的的确确是个棒槌! 导致的后果便是各家门阀的纨绔子弟们从此深居简出,诸多未曾在当初房俊放出豪言“陛下不管我来管”之时出京避祸的纨绔们噤若寒蝉,都知道房俊武力了得,可谁知道居然这般了得? 居然能够将一军之悍卒统统折服! 若是他们这些骄生惯养的世家子弟被房俊逮住了,那几拳几脚下来,还不得给打死了? 当然,打死倒不至于,房俊固然是个棒槌,却不是傻子,出了人命就算陛下再是护着他也讨不了好去,可若只是如窦家那个倒霉鬼那般腿断胳膊折的,丢人丢脸又遭罪,上哪说理去? 一时间,本就对房俊避之唯恐不及的纨绔子弟们纷纷蛰伏,生怕走在大街上与这个棒槌撞上。 纨绔子弟们对房俊是又敬又畏,不少人曾憋屈的感叹:既生某,何生房俊? ***** 东宫。 太子殿下设宴,招待吴王李恪与房俊。 外界固然时有流传吴王“贤王”之名,先前亦有李二陛下“英果类己”的赞誉,但是说到底,吴王李恪其实是并不存在争储资格的,加之李恪自己深明形势,早早便放出话去绝不参与储君之争夺,是故与太子之间并不存在竞争。 没有了直接的厉害冲突,两人又是年岁相近志趣相投,在一众兄弟当中越发亲近,时不时的小聚一下,感情日益深厚。 而房俊虽未曾公开表态支持太子,但是其一贯之行为却早被朝臣们判定为“太子党”之一,并且是其中的扛鼎人物,深受太子信赖器重,乃是异日太子登基之后的肱骨之臣左膀右臂…… 崇文殿一侧的花园里,有一株不知何时移栽至此的桂树,高大的树冠亭亭如盖,粗壮的树身满是褶皱的老皮,时进八月,桂花尚未盛开,但满树的花苞却密密麻麻粒粒饱满,可以遥想当桂花盛开之时,将会是何等繁花灿烂满庭芬芳。 树下有一张汉白玉的石桌,便放置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此刻左右皆铺着地席,三人围桌而坐,精致的汉白玉石桌上有一个燃着炉火的红泥小炉,一个雕花的铜壶放置其上,火苗轻柔的舔舐着壶底,壶里的花雕酒正微微散发着热气。 温醇的酒香四溢。 关中人好酒,且酒量都很不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乃是关中人的习惯,尽显豪放本性。但是近年来,这等产于江南的黄酒却悄然在王孙贵族之间流行起来,与新丰的美酒相得益彰,成为闲暇聚饮之时不可替代的酒品。 待到酒温适宜,李恪拦住想要伸手去拿酒壶的房俊,亲自提起铜酒壶给太子、房俊、自己分别斟了一碗。白玉酒碗,金黄的酒水,香醇的酒气,再配上绿树茵茵凉风习习,惬意非常。 待到房俊谢过,李恪便举起酒杯,冲着太子笑道:“咱们兄弟应当敬二郎一杯。” 太子也笑道:“的确,”转向房俊,笑道:“未知房二郎居然是个勇冠三军的猛士,一己之力单挑一军之精锐而无一合之将,放眼天下,谁能为之?以往孤有眼不识泰山,难免有唐突得罪之处,还望二郎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则个。” 房俊楞了一下,哭笑不得道:“别闹!” 好歹你也是个太子啊,这般没正行,就不怕那些御史言官逮着你卯着劲儿的弹劾? 李恪抚掌大笑:“来来来,本王也敬勇冠三军的房二郎一杯。” 房俊无奈,不理会两个帝王贵胄的调侃揶揄,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温滑的酒水穿喉入腹,口齿生香,甘冽香醇。 一碗酒水饮尽,李恪又执壶斟满。 太子李承乾用手拈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咀嚼几下咽下,瞅着房俊说道:“二郎这次鲁莽了一些,单挑一众军中高手并且将之一一击败,看上去固然威风八面亦能快速将威望提升至顶点,但是对于你掌控右屯营全军,却实在不利。” 李恪微微一哂:“太子何必这般忧虑?这货就是个棒槌,棒槌讲究的便是直来直去,自己打爽了就好,哪里想得到别个?” 李承乾摇头失笑,却也不再多说。 房俊自然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军中敬畏强者,但是如房俊这般固然使得自己的威望提升,却使得何宗宪等人的威望骤降,就算何宗宪心服口服,但是长孙虎等人呢? 只消听到这个姓氏,也知道其必然与长孙家有关系,事实上长孙虎正是长孙家的旁支。现在长孙家虽然是关陇集团的中坚核心,但是其家族在军中的实力却早已不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