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门外,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数百上千的商贩百姓噤若寒蝉,整整齐齐的在大街上分成两排靠着坊墙一侧,脱掉裤子等着衙役巡捕过来将自己的双手捆上,而后乖乖的蹲下来,一声不敢吭。 幸好今夜无星无月,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否则若是圆月当空清辉遍地,上千个雪白的臀部反射月光…… 那画面太美。 雨势虽然不大,可是淅淅沥沥未曾停歇。 这些商贩百姓在东市的时候就已经被淋透,不过那时候精神亢奋倒也未觉得如何,此刻乖乖的蹲在街道边,头顶小雨这么一淋,激灵灵打个寒颤遍体生寒。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抱怨,相比于雨水低温带来的寒冷,刚刚房俊暴打胡崇的一幕那才是真正的令人彻骨生寒、心生恐惧。 这个棒槌是真敢将人往死里弄啊…… 另一边,房俊将胡崇打个半死,这才直起腰喘口气。 韦大武眼皮直跳,心肝儿直颤,偷偷咽了口唾沫,瞅了瞅地上呻吟哀嚎的胡崇,不得不上前一步问道:“府尹……此人如何处置?” 眼瞅着胳膊腿儿全断了,浑身骨头也不知还剩下几块好的,总不能仍在这儿任其自生自灭吧?就是当真不管胡崇的死活了,也得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当然,这胡崇乃是长孙家的人,韦家与长孙家互通声息,总不能自己眼瞅着胡崇惨嚎而死,否则事后如何跟长孙家交待? 房俊淡淡的扫了韦大武一眼,问道:“此人是谁家的?” “下官并不认识。”韦大武自然认得胡崇,不过哪里敢说?万一房俊认定他与胡崇相互勾结,那就完了。 虽然这次东市事件他的确事先就知道…… “不认识?” 房俊瞅着韦大武半晌,忽而一笑:“那韦少尹就把他领回家去吧,就当亲人一般好生照料。” 四周的空气陡然一滞。 这话什么意思? 韦大武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悔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么多嘴干什么? 连忙否认道:“下官的确不识得此人,绝非是我韦家的门下……” 房俊点点头:“那到底是谁家的?” 韦大武很想说自己不认识,但是看到房俊渐渐冷峻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难不成这棒槌已经知道自己是个知情人,而且知道自己认得这个胡崇,现在就想要借机收拾自己?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韦大武觉得自己还是坦白一些的好,相比于此刻承认这个胡崇,顽抗到底的结局怕是会更惨!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下官看着此人面善,以往好像有过一面之缘,大抵是长孙家的亲戚……” 房俊倒是没有难为他,闻言点点头:“长孙家乃是勋戚之门,向来奉公守法、廉洁自律,乃是勋贵之典范。此人虽然是长孙家的人,想必也是受到小人唆使,这才干出此等不法之事。不如就麻烦韦少尹,亲自将此人送回长孙家如何?” 韦大武眼珠子都直了…… 你把人给打成这样,还要我给长孙家送回去? 本来韦家就跟长孙家暗通款曲,与房俊素有仇怨,自己没能护住长孙家的人也就罢了,现在将这个一个半死不活的胡崇送回长孙家,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会怎么想? 这也太坑人了! 韦大武面有难色,吱吱唔唔道:“这个……府尹,眼下衙门里乱成一团,下官总得格尽职守、为府尹您分忧才是,要不……下官派个衙役,将此人送去长孙家?” 他是真的不想去。 到时候长孙无忌问他:你身为京兆府少尹,我家里的门人被人活活打成这样,你就一边儿看着?你若是拦不住房俊也行,问题是你到底拦没拦、劝没劝? 你让韦大武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不敢拦也不敢劝,我怕被房俊一起打死…… 房俊脸色陡然一沉,冷哼道:“韦少尹为何对本官的安排推三阻四?难不成,你们韦家与长孙家乃是此次东市闹事的幕后主使?” 韦大武满头大汗:“绝对没有!府尹明鉴,下官亦是京兆府衙门之一员,焉能干出此等错事?” 房俊冷笑:“来人!给本官连夜突审,将这些纵火打砸、意图破坏帝国稳定的商贩之中但凡与韦家有关系的,都给我大刑伺候!本官就不信,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韦大武如遭雷噬,彻底懵了…… 特么的,这是要所有的罪名都丢到韦家的头上? 这次东市闹事几乎所有的世家门阀都有份参与,之所以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为“法不责众”,皇帝再是恼怒,总不会对所有的世家门阀动刀子吧? 可若是之针对韦家…… 怕是其余的世家门阀乐得能拍巴掌,雪中送炭绝对不会有,落井下石一样都少不了! 皇帝更是全无顾忌,区区一个韦家,如何承受皇帝的怒火? 韦大武彻底熊了。 “府尹恕罪,是下官的错……下官一向对府尹马首是瞻,敬畏有加,岂敢不尊号令?这就亲自将此人送去长孙家。” 韦大武二话不说,指使几个亲信将胡崇抬起来,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