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门。 房俊强势回归,屑小镇服,群魔辟易…… 整个衙门从上到下未必当真自心底听从房俊指挥调拨,但是联想到房俊自“三司推事”之下能够全须全尾的逃脱生天,这份能耐谁敢不服?加之以前房俊在京兆府留下的那种“不听我的话就往死里整你”的威势,一个两个没人敢挑衅房俊的权威。 韦大武试图挑衅,结果便是灰头土脸,威信全失…… 房俊坐镇京兆府,魑魅魍魉尽皆蛰伏。 一整夜,京兆府灯火通明,衙役巡捕脚步匆匆,往来访客接二连三。 但凡是在东市有产业的世家门阀,这一宿几乎全都未曾阖眼。东市的大火气焰滔天,可京兆府派去的人手却只是将附近的街道封锁,并且拆除了周边的几间商铺货邸防止火势蔓延,然后便不管不问,任由炽热的火焰将已被燃烧的商铺尽皆吞噬,无数财货付之一炬…… 整个長安城骂声一片! 自然,对房俊的举措恨得咬牙的都是世家门阀,对于寻常百姓和京师驻军、巡捕来说,却乐得看热闹。仇富心理任何时代都会存在,寻常百姓们看着那比除夕夜燃放的房家工坊出产的烟花还要绚丽壮观的大火,几乎拍手称快。 而京师驻军、巡捕们则默默的给房俊竖起大拇指,若是全力救火,往火海里头冲的必然是他们这些人,水火无情,谁愿意舍了命的去给别人救火? 于是,世家门阀不旋踵的前往京兆府衙门,或是央求房俊速速救火,或是倚老卖老叱责房俊不作为,或者干脆大吵大闹,恨不得将整个京兆府衙门都掀翻,并且扬言明日早朝要狠狠的参房俊一本! 本来大家同意将你释放便是要你组织救火兼且被黑锅,但是现在房俊分明做好背黑锅的打算,却一点救火的心思都没有,这些世家门阀如何能不恼羞成怒? 失算了呀! 眼睁睁看着自家财货被大火吞噬,放在谁身上不是心疼得好似刀子捅了几刀? 这个房二棒槌太不是东西…… 打发走窦家的一个大管事,坐在值房中的房俊问杜楚客:“明日早朝的奏折可曾备好?” 杜楚客看向李义府,这件事情是由李义府一手操作的,他虽人未曾反对,但是这等下流龌蹉的勾当是不屑参与的。不过这个李义府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倒的确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房俊倒真的是人尽其用…… 李义府瞅了瞅客厅当中坐着的李君羡与独孤谋,应当是听不到这边的说话,便低声笑道:“府尹尽管放心,几日前卑职已然写好奏折,所有的手脚天衣无缝,无可指摘。令狐家的两间货邸年久失修,且货物堆放杂乱,又在货邸之内燃起火炉取暖,这才导致火灾的发生,并且祸及他人……城管署已经三番四次的下令其整改,但是令狐家始终无动于衷,拒不配合。故此,此次火灾的主要责任人,便是令狐家……不过卑职谨遵府尹的吩咐,火灾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将起火的商铺之内所有人员尽数驱散,至今未曾有一人因为火灾而丧生。” 房俊满意点头。 令狐德棻一家都让他极为不爽,让令狐家来为这场谋划已久的火灾背锅乃是早早便定下的策略。 杜楚客摇头苦笑,令狐德棻这个性格刚愎的老头子算是踢到铁板上了,闲着没事儿招惹房俊干什么?又是被挠又是打脸,现在又被这么一口大锅砸在头上。这场大火不仅将令狐家的几间对方丝绸的货邸烧得干干净净,更使得令狐家背负主要责任。可以想见,令狐家既要赔付存放在他家货邸的商贾的货款,还要背负其余遭受火灾的商铺货邸的赔偿…… 怕不得一刀砍掉半个家产…… 房俊也真是缺德…… 当然,房俊设计这场火灾自救亦是迫不得已,能在如此情形之下依旧担忧仆役民众的安全,亦算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房俊点点头,对李义府说道:“明早将两份奏折准备好,本官在朝会之上会给那些世家门阀一个大大的惊喜!” “诺!” 李义府笑呵呵的应下,心情格外舒爽。 不仅仅是万分期待那些世家门阀惊掉下巴的嘴脸,更是因为经过此事自己和房俊的关系渐渐融洽,先前因为冲击道德坊一事当中自己擅自做主处死了数十名百姓而导致的两人见的嫌隙渐渐消融。 王玄策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一次,怕是那些世家门阀都得哭出来……” 杜楚客无奈道:“这办法管用是管用,就是阴损了些……那些家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府尹的奏折通过,不然若是如同今晚这样的大火再烧一次,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 “就是让他们明知道这是个大亏,也得老老实实的吃下去!”房俊哼了一声,说道:“本官被他们折腾得惨了,不好生出一口气,这日子怎么过?” 杜楚客苦笑:“这哪里是出口气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狠狠的一刀斩在世家门阀的根基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他自己便是世家门阀出身,京兆杜氏那也是显赫一时的豪门贵族,想想房俊的计划顺利实施的话,京兆杜氏也是极不好受。不过他到底为人清冷,并不怎么将家族的利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