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将这个目无君上、言语刻薄的混账拖出去砍了!” 这一声暴喝犹如九天之外云层之上的雷霆,破开乌云降临世间震得人双耳发麻胆颤心惊! 众人大惊之下扭头看去,却正是黑着一张脸的李二陛下站在牢房门口,魁梧的身材笔直肃立,一身锦缎常服无风自动,双目圆瞪,怒视房俊。 在他身后,太子李承乾以手抚额,一脸无奈…… 刚刚这一声怒喝,正是出自李二陛下之口! 牢房之中出去魏徵之外,尽皆吓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李二陛下随着年龄的增加威望更甚往昔,那股帝王之威有若实质一般,只是平素虽然威望慎重,却甚少如现在这般怒气勃发。 帝王之怒,血流漂杵! 虽则不至于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但是这股威严谁能相抗? 就连一向跟李二陛下顶牛如同家常便饭的魏徵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躬身施礼道:“老臣见过陛下……” 面对魏徵,李二陛下面容稍霁,狠狠瞪了房俊一眼,亲自上前搀扶着魏徵的手臂,埋怨道:“你身子这般虚弱,正当在家中好生调理,无缘无故跑到这监牢大狱之中作甚?叔玉,且搀扶你父亲回家休息吧。” 魏叔玉被李二陛下的威势吓得浑身僵直,闻言赶紧上前,颤声应道:“诺。” 魏徵则缓缓摇头,目光直视李二陛下,沉声说道:“房俊不堪,未能领会圣意致使陛下进退维谷取舍两难,这是他的不对。然则此子心底纯善宅心仁厚,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些无辜的百姓,陛下又何忍叱责于他,让那些残虐暴戾的世家门阀幸灾乐祸?至于将其砍头,更是万万不妥。” 李二陛下的威势顿时一滞。 眼前这个跟他作对一辈子的老家伙曾经让他厌烦到极点,无数次的萌生出将其赐死之念头。现在依然这般毫无顾忌的驳斥他的帝王颜面,偏偏他心底却生不出几分恼意…… 岁月无情,流水穿石。 帝王无情,手执日月。 可他李二即便是天下至尊、八荒之主,说到底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无情说来简单,可是谁又能真正做到? 面前这位目光矍铄的老者毫不相让的与自己咄咄相对,可是那佝偻的脊背、雪白的须发、颤抖的肢体……无一不在昭示着生命的活力已然渐渐的离去,或许就在明日,宫中便会收到一纸讣告。 贞观一朝,忠臣良将如云如雨,震古铄今! 可惜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帝国的支柱渐渐凋零,徒留往昔的峥嵘岁月风流传说,怎能不令人唏嘘扼腕? 自从魏徵收回那份记载了生平谏言的记录,李二陛下对他的满腔怨气也就消失殆尽。这时见到魏徵拖着病体亦要来到牢狱之中为房俊站脚助威,尽显其力保帝国未来栋梁之心意,铁石一般的心肠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只是回首见到墙壁上那挺秀的字迹淋漓的墨汁,一股怒气立刻再次冲天而起! “万万不妥?依朕看来,此子死有余辜!” 李二陛下愤然说道。 房俊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 就算是咱擅作主张私自对元家一案终结,甚至是当众宣判,那可罪不至死吧? 这口口声声要打要杀,到底是为了啥? 心里一股怨气渐渐凝聚。 你要我当刀子,我就当刀子,面对关陇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毅然决然的冲锋陷阵,就算是偶有差错,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何至于张嘴就要砍了自己的脑袋? 就算是一只鹰犬也要多加维护吧…… 他本身对李二陛下更多的是“敬”,而总是缺少“畏”,这时候心中不忿,倔脾气便犯了起来。 房俊斜眼瞅着大理寺少卿刘玄意,说道:“大理寺乃是天下牢狱重地,理当守卫森严、防护严密,何以无关人等却可以这般自有出入,有如闲庭信步一般?” 刘玄意愣了愣,等到他明白房俊言中之意,顿时一顿暴汗! 啥也不说了,房二,老子就服你! 这特么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将皇帝陛下和魏徵说成是“无关人等”,你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吃了老鹰鞭? 这是要上天啊…… 一侧的狱卒们鹌鹑一般瑟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瑟瑟发抖。 娘咧! 房二你要死就去死,跑咱们大理寺发什么疯? 这若是陛下雷霆震怒,咱们岂不是也得跟着吃瓜落…… 李承乾则一脸无语的看着房俊。 房二,你这是作得哪门子妖? 李二陛下眼珠子都快气红了,好嘛,朕说你两句,居然敢讽刺朕是无关人等? 他还为发作,魏徵倒是先发作了。 魏徵抓着桌上的酒杯就冲着房俊掷过去,骂道:“嚣张小儿,胆敢讽刺老夫是无关人等?便是你爹在老夫面前亦要以礼相待,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道歉,老夫尚能不与你一般计较,否则信不信老夫打死你?” 这话出口,牢房内除去李二陛下之外的所有人都一脸羡慕崇拜的看向房俊。 都知道魏徵就是来给房俊站脚助威的,却实在是想不到魏徵对于房俊居然维护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