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房俊私自调兵闯入苏州城,这可是大罪!” “陛下,国法无情,岂能因私废公?” “房俊必须严惩!” …… 一时间朝堂之上群情汹汹,人人喊打。 李二陛下鼓着气,眼神向下巡视了一遍,见到长孙无忌老神在在的垂首不言,房玄龄那老货则告病修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和着你儿子搞出了天大的事情,你拍拍屁股回家躲清静,让朕给你儿子擦屁股? 他倒是想给房俊开脱,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开脱? “大唐律令严明,不容亵渎。房俊究竟有罪无罪,不是张嘴说说就行的。这样,朝廷发出一道上谕,着令房俊即刻回京,至大理寺听后问询,若是当真认罪,则由大理寺再行定罪!” 万般无奈之下,李二陛下施展出了官场上最屡试不爽的法宝——拖字诀! 若是房俊那厮机灵,此刻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吧? 若是还傻乎乎的在华亭镇待着,那可就怨不得朕不护着你了…… 众人吵吵了半天,愕然发现李二陛下居然耍起无赖,都气得不轻。这偏袒也太明显了,实在过分!可是李二陛下的话语也不可辩驳,都说房俊有错,可是当时的情形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当真顾家冒死突围,才不得不下死手?是不是还有一些临时突发的状况,并不为人所知? 所以房俊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但是也未免就没有操作的余地。 李二陛下的方式就是冷处理,拖上一段时间,定然会淡化下去。本身这些世家门阀就是因为兔死狐悲想要严惩房俊,跟各自并没有最直接的利益冲突,谁会孜孜不倦的要为顾家张目? 眼瞅着朝局将散,长孙无忌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将房俊召回长安,且不论其是否有罪,但是在离开华亭镇的这段时间,那边必然要有人主持大局才行。还请指明一位大臣,前去接管市舶司等诸般事务,以免引起慌乱,则之前的大好局面说不定将会尽付东流。” 待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马周抬眼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去。 这位才是真正的狠人,一出手就捏住了房俊的七寸! 恐怕陛下会下诏将房俊召回,也在赵国公的算计之内吧?一直不动声色,任凭别人吵吵嚷嚷,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一锤定音…… 谁都知道现在的华亭镇富得流油,谁不想扑上去咬一口? 长孙无忌只要提出这个议案,必然有无数眼红的人跟进,自动为他冲锋陷阵…… 马周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嫩得多。若是说处理朝政的能力,他自认不比谁差,但是说起这揣摩人心、于无声处听惊雷的绸缪算计,自己实在是差得远。 或许,也只有一向不争不抢的房玄龄才能与之不相上下吧…… 事情正如马周所想那般,朝廷之上再次喧嚣起来。 若说刚才叫嚣着严惩房俊还只是为了世家门阀的潜在危机未雨绸缪,现在则是攸关巨大的利益,一个个赤膊上阵,争先恐后! 华亭镇是房俊的封地,暂时来看陛下没有重责房俊的意思,就算惩戒一番,想来也是不伤根本。华亭镇这块大肥肉吃不到,可是还有市舶司啊! 谁都知道现在大部分的江南士族和商贾都已经站到房俊那一边,只要市舶司开始运营,那就是一个超级巨大的聚宝盆!想想海贸之厚利,只要有一半的江南士族和商贾将自家的货物由市舶司周转,那将是何等暴利? 诚然,士族和商贾缴纳的赋税最终是要进入国库的,但是这么多的钱财从手上流过,哪怕只是沾一下手也肥得流油! 朝堂上的大臣们各执一词,将自己心仪的人选夸得天花乱坠,对于别人提出的人选则极尽诋毁之能事…… 一时间僵持不下。 李二陛下也不着恼,就那么悠然稳坐,眼睛半开半阖,也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臣们吵了一阵,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往上面一瞅,人家皇帝陛下正悠然悠哉,仿佛事不关己,超然于物外。大臣们便有些尴尬,知道自己的吃相有些难看了,在陛下面前减了分。可话又说回来,这可是超级巨大的肥差,谁能眼睁睁看着落入别家的口袋?若是放任这个差事从自己眼前溜走,不说自己心不心疼,回去之后跟整个家族都没法交代…… 大殿上清静了,李二陛下这才睁开眼皮,问道:“吵完了?” 没人说话,都尴尬的低头不语。 李二陛下淡淡说道:“那就等你们争论出个人选来,再由朕来定夺,如何?就这样吧,退朝!” 言罢,冷着脸从御座之上站起,一甩袍袖,大步离去。 大殿上的群臣面面相觑,纷纷扼腕不已。 陛下居然又是这一招——拖! 拖来拖去,这件事搞不好就黄了,谁知道那房俊被召回京师之后会是如何处置?杀头不用想,陛下舍不得,削除爵位也不可能,房玄龄和高阳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这沧海道行军大总管的位置,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变数? 众人这是猛然想起,现在的华亭镇,就有一位副总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