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憋着一肚子火呢,没心思跟这帮泥腿子纠缠,就算都砍了脑袋,就能显示出他郧国公的气派来了? 不耐烦说道:“统统给老子驱散了,赶紧找了带路的,不必纠缠。” “诺!” 手底下的养子们也被房俊的轻视羞辱得不轻,各个憋着火儿,听到了张亮的命令,有二十几个顿时狞笑着一拥而上,对着劳工拳打脚踢。 这帮兵痞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勇兵卒,一群劳工如何是对手?幸好这帮人心里还有顾忌,没有动用兵刃,可即便如此,没一会儿码头上就惨嚎连连,劳工们被放倒一片,各个骨断筋折,翻滚惨嘶。 张亮急着前往官衙,正待吩咐手下义子们速战速决,耳畔突然想起杂乱的呐喊声和脚步声,顿时一愣。等到他抬起头四下张望,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码头上的劳工们发现了这边的打斗,全都放下了手中活计,从半完工的仓储当中纷纷跑出,向着这边蜂拥而至。 打得正过瘾的养子们也傻了。 整个码头数千工人,此时呼朋引伴呼啦一下全都冲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将他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怒目相视。 养子们心虚了…… 就算他们再是悍勇、再是能打,也不过两百人左右,如何是面前这数千人的对手?就算是一群猪,也得把自己拱翻了踩成肉泥! 兵刃是万万不敢动用的,拳打脚踢就罢了,若是动了刀子见了血甚至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事件! 当街杀人,你想干嘛? 谁也护不住他们! 更别说此处还是房俊的地盘…… “为什么打人?” “你们简直强盗,有没有王法?” 一个老者排众而出,怒叱道:“这里是华亭镇,不管你是哪里的贵人,在华亭镇就得守着华亭镇的规矩,跑我们这里耀武扬威来了,问没问过大总管答不答应?” “对!这里是华亭镇的地盘,你特么谁呀?” “贵人又怎么样?再贵,你能贵得过咱们大总管?” 群情汹汹,数千劳工将张亮这边团团围住,纷纷叫骂,吐沫星子横飞…… 张亮差点就快要气炸了! 他大吼道:“某乃是新任沧海道行军副总管,以后就是这里的主官!你们这帮贱民,都不要命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一个个将你们都绑在码头的柱子上看了脑袋?” 劳工们顿时安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沧海道行军副总管? 娘咧! 岂不是大总管之下的二把手? 若是把这人惹急了,收拾大家伙妥妥的没跑儿啊,难道大总管会为了他们这些劳工跟副手作对? 人群松动了,劳工们各个面上惊慌,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 “这华亭镇乃是老子的地盘,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敢说他是这里的主官?来来来,让本侯见识见识,看看到底是那个混球的裤腰带被系严实,把你个不要脸的给露出来了?” 全场数千人鸦雀无声,唯有吴淞江的江水浩荡,波浪翻涌。 无论是劳工还是张亮的麾下,甚至包括张亮本人,都微微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话语。 劳工们心想,谁敢用这样的话语辱骂副总管? 太牛了啊! 张亮一方都怀疑是不是耳鸣了,谁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的,不要命了这是? “都让开,一个个的挡着路,没点眼力见儿!” 劳工们下意识的就闪出一条通道,齐齐想身后看去。 一大群盔明甲亮的兵卒肃立在人群的外围。 为首一个青衣直缀的少年贵人背负双手,慢悠悠的沿着闪出的通道走进来,微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便如同青楼楚馆里寻花问柳的贵公子一般潇洒写意…… 而他身后的兵卒,却阵容齐整,步履矫健的紧跟在后,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划一的声响。 劳工们仿佛见到了活菩萨,腰杆顿时就直起来了,纷纷叫嚷着告状:“大总管,这帮混蛋见人就打,无法无天啦!” “就是,咱这可是华亭镇,咱可都是您的雇工,他们凭啥欺负咱们?” “大总管,给小的们做主啊!” 四周叫嚷一片,房俊举起一只手,顿时都嘴上嘴,安静下来。 房俊笑呵呵的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张亮,开口问道:“谁打人?” 张亮皱皱眉头,一抱拳,说道:“本官新任沧海道行军副总管张亮,前来履任……” 按官职,他是下属,房俊是长官;可若是按爵位,房俊只是侯爵,他是国公。这种情况在大唐朝堂之上极其罕见,连张亮也不知道到底谁高谁低,只好拱手施礼了事。 房俊仿佛充耳不闻,依旧问道:“谁打人?” 张亮一张脸仿佛阴云密布,极其难看。 他深吸口气,再次抱拳道:“大总管,下官今日前来履任……” 话未说完,房俊已然收敛了俩上的笑容,冷声道:“你听不懂某的话语么?某在问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