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看了一眼下方大堂内噤若寒蝉的姑娘们,摇头笑道:“素闻二郎在平康坊内声名卓著,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放翻齐王、拳打刘泪,当真是威名赫赫,能止小儿夜啼!瞅瞅这些姑娘,见了你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威风,这霸气,啧啧啧……” 房俊翻了翻眼睛,不悦道:“殿下就直说某是个浑不吝的棒槌不就得了?实话跟您说,若是长安人人都说某是个棒槌,某不但不生气,还很是开心!” “贱骨头!”李泰哼了哼,骂了一句,心头却别有所思。 难不成这家伙以往的棒槌性格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不成? 房玄龄温润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况且年岁渐老,即将致仕。房遗直酷似乃父,性情敦厚,为人腐朽,缺少魄力。等到房玄龄致仕,皇帝老迈,房家要依靠谁去顶门立户、光耀门楣? 现在世人皆知房家棒槌、跋扈之性格,再加上进过前些时日的弹劾风潮之后,放眼天下,谁还会上前招惹房家? 李泰狐疑的瞅了房家一眼,心里吃不准是不是这家伙当真都是演戏…… 二楼雅室里早已喧闹一片。 听着雅室之内喧嚣的呼喝,间或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尖叫,李泰本是郁闷的心情倏地就好转起来。 大好年华,正当醉酒放歌,倚红偎绿,方不负来这认识走一遭! 李泰兴致大起,就待要推门而入…… “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女子的哭声从一楼传来,夹杂着几声咒骂。 “娘咧!一个婊子而已,装什么三贞九烈!” “就是,倭国使者看上你,正当你为国争光之时,喝杯酒就推三阻四的,简直丢尽吾大唐的脸面!” 其中尚有几声叽里咕噜的言语,听之不似大唐之言。 房家与李泰同时皱起眉头,止住脚步。 这几句话,听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此时,又有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某奉陛下之命招待外国使节,自当以展示中土大唐之礼仪为先,务必使得外国使节有宾至如归之感。汝不过一介妓女,居然敢当面斥责使节,将吾大唐之礼仪置于何地?莫要以为有河间郡王给汝撑腰,便能无视礼仪国法!” 听到这里,房俊眉毛舒展开。 此人是谁,房俊不得而知,听声音甚是陌生,应该平素并不常打交道。但是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上门来打李孝恭的脸面! 房俊现在与李孝恭合作,正值蜜月期间,碰上这种事,自当出头为李孝恭解决这个麻烦。 他走下楼梯,高声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外国使节看上你老婆,你也得奉献出来以保全吾大唐之礼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