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笑意越发葱茏,而毓王心中,却越是复杂。
“哥,哥!”流瑛和毓王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粉嫩的穿件宝蓝色的外袍,踩着金丝暗纹的小靴子,穿过好些个香粉佳人,一把拉住毓王:“大哥,我和母亲从宫中回来啦,皇后舅妈从新进的贡品那里的来了个极好看的青流翡玉扇,据说是好不容易从胥母国得来的,是个极好的东西。我这就去拿给你看。”
“顽劣。”毓王敲了敲那粉嫩孩儿。
“咦,这位好看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妙人,竟能与我哥站在一处?姐姐闺名何字。阿宇见着面熟。”这般公子哥的搭讪方式,给这孩子糯糯的念出来,竟有些出奇的可人。
“阿宇,还想吃酸梅子吗?”流瑛虽长了阿宇四岁,但却只比阿宇高了大半个头。流瑛俯下身,凑近了轻轻的挑逗他。
“你你你,你是那个抢新娘的臭小子!你,你怎么变成了女子?你是不是还想抢我哥哥!”阿宇吓得脸色发白,还是退后一步,叉腰威胁道:“我警告你,我哥可不是凡人,他可是刻玉公子,毓王叶琛!。”
“是啊,我是那个抢新娘的臭小子,不过我可不是来抢你哥的。”流瑛越发觉得着孩子可爱极了。
“你,你,当真?”阿宇试探性的问道。
“当真,比真金还真!”
“那,你还有解药不?就那个,那个酸酸的梅子。”阿宇凑进她,悄悄的问道。脸上越发的红扑扑,这有着毓王府遮风挡雨,富贵平安而生的小王爷,可真是,单纯极了。
“我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做。”大姐姐流瑛摸了摸阿宇的头,阿宇觉着两人有了个秘密,便殷勤的拿着刚预备送给兄长的扇子递给流瑛:“哝,算是本公子一点聘礼!”
流瑛听着了,扑哧一笑。
“阿宇,真是无礼!”迎面姗姗来迟一个美丽的妇人,明黄色的长袍,随着步步摇曳,轻盈的流动着,朱唇如玉,柳叶星眼,头上的金钿,身上的气度,无一不显出来人高贵的身份,与流瑛那粗糙的人生想比,简直就是精致女人的典范。来人便是那祈源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之一——钟秀长公主叶婉,而与长公主并称为最尊贵的女人的是现在的佩元皇后。
皇室一无所出,皇后颇识大体,为皇帝陛下广纳妃子,皇帝陛下却从不临幸他们,帝后情深可见一斑。但据说皇后曾有一女,不足周岁就死于出雷国之手。当时皇帝曾举兵亲临出雷边境,却被一位大将军叫住,三国之战刚停,百姓民不聊生,绝不可再战。而皇帝却难以平息怒火,杀了所有逃到祈源的出雷人。
“母亲。”毓王作揖行礼,阿宇自知被逮到了错误,也撅着小嘴,跟着长兄一起行礼。
“琛儿,听陛下说你独身上了出雷人的船,怎么也带着澜弦,你固然大了,却也要知轻重,这个年纪,最忌浮躁。”长公主虽为皇天贵胄,但却是个温柔淑良的没人,不似青州那些土霸王家中的妻子,仗着自己家的财势,眼睛都蹬上天际了。可能这就是目光短浅之人和真正的贵族的区别吧,流瑛心中暗自诽谤。
“这位姑娘是?”流瑛还在想着青州那些红脂俗粉,却不料突然被长公主问到。
“啊,我,王爷是我的恩人。哦,这个,啊,小公子的折扇。”她本想说我是王府的侍卫,但现在自己俨然是个女子的模样,虽然还是那身衣着,但是毓王给她梳的发,虽然只有一条绑带但明显是个女儿家的样式。说是侍卫也不大好,但是朋友吧,也算不着,憋了半天,也只好说这么一句。
“她便是与我一起上船的人,母亲可莫在冤枉我了,我可不是独身一人,流瑛有着不输将军的大本事的。阿瑛,阿宇送你了便是你的,收着就好。”毓王此刻却是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可能是亲人的回归,让他得以展开笑颜。刻玉公子虽然淡然但是寻常人家有的情感都有,只不过擅于掩藏罢了了,想起了那些他从小扶持两个王府的经历,流瑛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太贵重了。”流瑛摇摇头。
“既然送了出去,姑娘便收着罢了,阿宇平时不怎么粘人,他送你折扇便是你招阿宇喜欢,我也看着也欢喜的,何况你还是殿下的朋友,那便是王府的朋友。”长公主莞尔一笑,温柔似水,流瑛从未见过这样的女性,仿佛有着所有女人的有点,端庄,富贵,娴静,温婉,美丽,都难以描述流瑛对她的感觉。这是一位母亲,母亲,流瑛的母亲,又在哪里呢,是否也是这般?
“姑娘叫流瑛,可是哪两个字??”长公主见她有些拘束,便又开了个话题。
“回公主殿下,流水的流,王旁一个英。”
毓王听着这熟悉的话,突然神色一动。
“王旁的瑛,真是个好名字。是何方人士?”
“祖籍何方,流瑛不知,曾住青州四年。”
“母亲,我们这都刚回来呢,让阿瑛去洗漱一番,顺便叫厨房备份晚膳。”
“我倒是忘了,我不知你几时回来,便没吩咐下去,你们去洗漱吧,洗漱好了来吃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