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娆回到长乐殿没多久,赵煜便悄无声息的跟了进来。
他朝雪鸢使了个眼色,雪鸢了然地走出去,为他们在门外把风。
他转回头来,淡声道:“苦肉计这一招用久了,就没什么用了。”
华卿娆手指捂了捂手炉,此时手炉仅剩下丁点的余温了。“现在是有用的就行了。”
赵煜扫了一眼她倔强的脸庞,拉起她的手走到床边。让她坐下后,俯身为她脱下已经湿透了的鞋袜。“就算是有用,也有别的法子,何苦伤了自己个儿的身子呢。”
华卿娆眼眸轻颤,眼瞧着他将她的玉足捂在手心里。原本冰凉的有些僵硬了的脚,传来丝丝温热。
她俏脸一红,羞涩地就要把自己的脚往回撤。
赵煜手上一用劲,没能让她挣脱出来。他抬起头来,满眼戏谑地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明知故问道:“羞什么?”
华卿娆咬了咬下唇,强作出淡定的模样,调笑道:“王爷动作这般娴熟,看来没少做过啊!”
“你是第一个。”赵煜勾起嘴角,“这世间还有何女子能让本王屈膝。”
华卿娆怔怔地看着他脸上难有的认真神色,心中蓦然漏了一拍。
?满殿萦绕的寒气让赵煜眉毛微蹙,他将华卿娆的玉足放进被子里,环视殿内四周,只瞧见一个仅有的火烬灰冷的火盆。
华卿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一怔,仓惶解释道:“火炭用没了,还没来得及去内藏库拿。”
赵煜眼眸低垂,声音不急不缓道:“是内藏库的人克扣了吧。”
华卿娆脸上露出苦笑,她大概是傻了,才会拿这种漏洞百出的话去搪塞他。
今日她能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手脚僵硬,也要见赵煊一面,这自然就昭示了她现在处境。
赵煜转过身来,目光紧逼着她,似是责备地道:“为何刚回宫要那般?”
华卿娆心中一紧,抬头蹙眉看着他,反问道:“我为何那般,你心里真的不知道吗?”
赵煜盯了她半响,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他转身背对她,冷声道:“这是后宫,一步错步步错。你若想报仇···”
华卿娆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站在地上,寒声道:“你是让我继续侍奉他,是吗?”
赵煜缓了口气,那个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来。
殿内寂静下来,只能听见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华卿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忽地耳边传来他淡淡地声音:“是,只有这般你才能在宫里安然活下去。”
她整个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犹如一把巨大的锤子给她了沉重的一击。纵使她深刻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依然无法接受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个答案。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用她最平淡的声音道:“如君所愿,卿娆定会好好侍奉大家的。”
赵煜深知她所说的不过是故意气他的话,他垂下的手握紧成拳,清声道:“如此便好。”
说罢,他抬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华卿娆目光空洞地站在原地,如此便好?她自嘲一笑,她真的好想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赵煜走出寝殿,回头眼眸暗含担忧的扫了寝殿一眼,吩咐雪鸢道:“本王会派人送来些火炭,你好生照顾她。”
雪鸢看了眼赵煜面色冷清的脸,又看了看悄无声息的寝殿,俯身应道:“是,奴婢知道。”
·····
永寿殿里,张贤妃正梨花带雨的躺在赵煊的怀里,她泣不成声道:“大家,臣妾好害怕,好害怕我们的孩子没了。”
赵煊看着她哭泣的模样,眼眸中闪过心疼。
纵使知道张太师在前朝所作下的罪事,但对于面前这个还怀有他孩子的女子,心中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一切好好地,怎么发生了这般事?”他紧皱着眉头问道。
张贤妃一听他说起这个,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扑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似是喘不匀气来。
她暗使了一眼色给宝琴,宝琴立刻领会,上前一脸气恼道:“大家,本来娘娘今日心情好好的。奴婢正陪着娘娘赏梅花,谁知假山后面有两个宫女嚼碎嘴子,硬说是娘娘害了慧修媛的胎。娘娘听了又冤又恼,这才如此。”
赵煊也听说过这种传闻,不过当时他忙于张太师的事,一个晃神就给忘了。他低头打量了一眼怀里委屈哭泣的张贤妃,叹了口气:“这等谣言,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张贤妃从他怀里起来,双眼哭得通红,眼眸里还满是泪珠,“大家,有如此谣言,臣妾怎能不气不冤呢。臣妾虽说平日里性子骄纵了些,但这害人的心一点也没有。臣妾也是个母亲,怎么会···”
她话还未说完,眼眶中的泪又跟断了线似的,她咬着嘴唇将头瞥到一边。
她这般柔弱却又倔强的模样,一下戳中了赵煊内心的柔软。他眼眸变柔,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吾定会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