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娆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一双如琉璃般的眸子在这俩人身上来回瞟。
茅子毅瞧了瞧时辰,俯身行礼道:“卑职还要去巡逻,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转身而去。
华卿娆别有意味的看了茅子毅的背影一眼,款款的走进了院里。她在慧修媛对面落座,抬手对院内的宫人道:“给本位沏一杯大家新赏赐给慧修媛的洞庭碧螺春。”
宫人未敢动身,她转头瞧了瞧慧修媛。
“你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慧修媛脸上浮出一抹淡笑,“给她沏一杯吧。”
“是。”宫人领命走了下去。
华卿娆视线扫了一眼石桌上的帕子,娇笑道:“娘娘这儿可真是宾客络绎不绝啊!”
慧修媛知道她暗有所指,不慌不忙的收起帕子,抬眸淡声道:“那也比不上你仪态万方。”
华卿娆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就在她发愣之际,宫人端着一杯沏好的碧螺春走了过来,她将茶杯小心翼翼的放在华卿娆的手边,恭敬道:“娘娘请用茶。”
华卿娆微微颔首,素指抓着盏托将茶杯抬起,一掀开盖子,一股清香飘了过来。她轻抿了一口,感叹道:“这等日子啊!怪不得这宫里的女人都巴不得怀上龙嗣呢。”
她顿了一下,抬眸道:“娘娘有喜,臣妾还未与您道一声喜呢。”
慧修媛浅尝了一口自己手上的茶,淡声道:“昨夜你已经道过了。”
华卿娆握住茶杯的手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声道:“昨夜?!”
慧修媛轻柔的放下茶杯,抬头直视着华卿娆的双眸,调笑道:“昨夜!昨夜瑛婕妤仪态万方,以后可得要给大家瞧瞧。”
华卿娆顿时明白过来了慧修媛之前的那句话,一定是自己昨夜酒醉后在她面前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强定下心神,面上风轻云淡的转移话题道:“娘娘,不知可有兴趣与臣妾讨教一下之前未讨教的棋局。”
慧修媛轻勾嘴角,转头吩咐宫人道:“把大家赐给本位的白玉棋盘拿过来。”
·····
永寿殿里,张贤妃正神情悠然的修剪着瓶中的花枝,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宝琴见她此时心情甚好,转头朝着来顺使了一个眼色。
来顺畏畏缩缩的动了动身子,犹豫的摇了摇头。
宝琴瞧着他这般样子,心中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
来顺这才蹙着眉,一脸纠结的走到张贤妃身边,低声道:“娘娘,小的有一事想与您说。”
张贤妃手上的动作没停,连头也不回的道:“说吧。”
来顺犹犹豫豫的,就是张不开那张嘴。他抬头看了眼宝琴,宝琴有些焦急的看着他,用嘴型无声说了一个“说”字。
“娘娘···小的··小的···”来顺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说不上来。
张贤妃一瞥眼瞧见了宝琴与来顺的小动作,她眼眸沉了沉,转过头来盯着来顺道:“说!”
来顺吓得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小的宫外家中急需用钱,便想着拿点自己的东西送出去给他们,却没想到昨日被怡修仪给当场抓住了。”
张贤妃手上一用劲,花刺瞬间就扎进肉里,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
“娘娘!”宝琴惊呼一声,忙抽出袖中的丝帕想为她擦拭。
张贤妃将她的手往外用力一推,转身高声怒道:“你再说一遍谁抓住了你?”
宝琴摔倒在地,胳膊撞地擦出一道血痕。她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来跪在地上。
来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咬着牙挤出“怡修仪”三个字。
话音刚落,张贤妃反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准确无误的打在他的脸上。“蠢材!”
这一记耳光张贤妃打得极其的用力,来顺倒在地上感觉脑子晕乎乎的,眼前直冒着金星。
宝琴瞧见来顺的样子,跪着蹭上前,俯身道:“娘娘息怒!”
“息怒?!”张贤妃怒哼了一声,甩袖转身道:“私运宫中物品这可是大罪!本宫也保不了你!自己去大家那儿领罪吧!”
来顺一听这话,也顾不上昏昏沉沉的脑子了,从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猛地在地上磕头道:“娘娘,小的是第一次!念在小的服侍娘娘多年的份上,还请娘娘饶恕小的的过错。”
宝琴见张贤妃迟迟没有再说话,转头看了眼不争气的来顺,他已经磕头磕得头都破了,心中也是不落忍。
他们同一年进宫,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平时只靠着卖张贤妃的一些小消息,赚点零散银子。却万万没想到这来顺竟然妄图贪更大的,偷偷将张贤妃殿里的东西往宫外卖。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您还有孕在身呢!”
她见张贤妃的面色略为缓和,又开口道:“娘娘,怡修仪虽是把他们给抓住了,但也将东西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