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哪还有让人寻死的道理,刚想开口就被大娘的话给打断了。
“死之前,请你把吃下去的千年人参给还回来。那是绿翘丫头跪在观主和达官贵人面前,生生求回来的。可容不得你这么糟蹋!”
听见此话,鱼幼薇的哭泣声渐渐小了。
大娘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嘴角才勾起一抹笑容,声音也柔和下来。
“姑娘,我一见你便知你是个聪明人。可为何做这般愚蠢之事?你这样做只能让死去之人不能安生,在世之人痛苦,曾欺辱你之人痛快啊!”
鱼幼薇轻轻换了口气,开口道:“我想喝鸡汤。”
一听这话,大娘跟绿翘顿时喜上眉梢。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大娘转头对绿翘道:“快把你家夫人扶起来。”
绿翘忙上前把鱼幼薇扶起半坐着。“夫人,这可是大娘家养的吃草药的鸡,对你身体肯定滋补,你可一定要多喝点!”
大娘笑着舀起一勺鸡汤送到鱼幼薇嘴边,见她张嘴喝下,笑道:“别的我不敢说,我家这鸡滋补得很,一定把你补得白白胖胖。”
屋子里烛火通明、欢声笑语,屋子外对面的屋檐上站着两个黑衣男子。
“少主,为何要救她?她这一死不正好顺了少主的心愿。”
“她现在的念还不够重,暂时还不能救绛儿。”
二人此后无语,不知站了多长时间,那个换为少主的男子才出声道:“我们走吧。”
“是。”另一名男子出声应下。
二人随即消失在黑夜之中,了无痕迹,只留下乌鸦“嘎嘎”叫着的声音。
大娘在喂鱼幼薇喝完鸡汤之后,三人说笑了一番,就收拾准备下山回家了。鱼幼薇想着天色已晚,山路泥泞,大娘岁数大了,生怕路上有什么闪失,开口想要让她在院中住上一晚。
可无论怎么相劝,大娘都不肯留。说是担心家中的老大夫自己一人在家,鱼幼薇只得由着她下山回去了。
鱼幼薇看着大娘的背影,心中说不上来的艳羡。自己何时能寻到这样一个人,相依白首,寸步不离。可是自己这残破的一生,注定是不可能了。
大娘下了山,绿翘也服侍着鱼幼薇准备睡下了。就当二人要吹灯歇息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一声声惨叫。
鱼幼薇爬起身来,忙唤绿翘。见她进来,开口询问道:“外面这又是怎么了?”
绿翘一脸内疚的低着头,拽着衣角自责道:“一定是那小道姑被观主惩罚了,都是我不好。为了给您求得千年人参,连累那小道姑。”
鱼幼薇皱着眉,听着外面的惨叫,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方才连累到周边的人。
“绿翘把我梳妆台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金钗,你把它拿过来。”
绿翘应下,转身去盒中拿出金钗,小心翼翼的递给鱼幼薇。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鱼幼薇接过金钗,用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这支金钗乃是纯金之物,还是当年李忆拿出了全部身家为她买的,只为求她一笑。素指流年、岁月匆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谁能想到当年的痴情汉能狠心把自己放在这冷清的道观之中,置之不理呢?
她心中的恨擦不掉,抹不去。如今留着这支金簪在自己心中也是块疙瘩,还不如将它拿去救下一条人命。
想着,她把这根金簪又塞在绿翘手中,嘱咐道:“你拿着这根金簪去给那观主,就说东院的夫人给的,以偿观主人参之恩。那观主自然会放过小道姑的。”
绿翘一听这话忙把金簪推了回去,道:“这怎么行,事情是我惹得,怎么能那夫人的东西来了。”
“事到如今,别讨论你呀我呀,救下人命才是要紧事!”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了,绿翘抓着金簪的手紧了紧,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咸宜观到处乌黑一片,就正殿灯火通明。正殿里围满了一身玄色长褂的人,都是一群小道姑。
大殿中间趴着一个也是身着玄色道姑服的女子,她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一地,遮住了她的脸。身上已经被打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身边的两个年纪较大的道姑丝毫没有停下手中棍子的意思,依旧在一下下的打着。
观主正坐在大殿正上端的一张藤椅上,喝着手中泡好的茶水,悠闲的看着下面的清净。她自下午从寮房出来后,身上的道服已经被汗水都给湿透。她在自己的房中换了衣服,用了晚膳,心中的这口气死活是撒不出来。
那绿翘是鱼幼薇身边的人,纵使李忆已经三年没来见过这鱼幼薇了,以后来接她的可能性更小。但因着李忆每年丰厚的香油钱,自己是断断不能招惹鱼幼薇的。万一她跟李忆还有联系,断了这每年的香油钱,自己多得不偿失。
可是自己心中的火不撒出来,就难受得要命。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白日里那小道姑进入她的脑海里。这绿翘她动不了,动个小道姑还是绰绰有余。所以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