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雷淡雨,似秋风、欺得单衣,人憔悴。秋雨不似春雨般绵绵滋润万物,也不似夏雨般磅礴气势如虹,有的只是属于它自己的凄凄淡凉。
绵绵秋雨,丝丝沥沥,飘飘洒洒,落在了山村周际。昨日之奇异天像早已不见踪影,而有的只是阵阵的寒意。
群山环抱中的白墨村,在秋雨的洗礼下,则更显清晰。村里除了秋雨落地的沙沙声,整个村落都寂寥无声。
“雷隐隐,感妾心,倾耳清听非车音。”这是巧儿最后的念想,但是终究是未能实现。
昨日,巧儿在看完自己的孩子后,虚弱的她带着不舍与留恋,却又不得沉沉睡去。只是未曾想到,她这一睡去,尽然到现在还未曾醒来。
而她的孩子自昨日她睡下之后,就一直哭泣不止,仿佛在呼唤她的母亲,眷恋母亲温暖怀抱。只得哭的泣不成声,这才缓缓睡着。
一屋的人,看着这对母子,不由得悲从心来。相望之下,她们心底也都明白,巧儿如果这么一直睡着,怕是真的就无法醒来了。
她们此刻都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唤醒巧儿的人。也不知他现在又身在哪里,还不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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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夜下骑驴飞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要等的人,也是巧儿的相公墨言。但是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傍晚时分,一直在村东头等着墨言的老张,只看见了一头驴缓缓的出现在村口,却不见人。不死心的他又继续等下去,只到月出时分,摇头叹息牵着这头驴往村子里去。
次日的白墨村里仍就一片寂寥。村里的人大多都在巧儿家的院落里,大家看着这头驴子,心里也有了数。
按照正常的脚程算来,州城到村落里,一天一夜的时间回来足矣。虽然是下了雨,但是两天两夜怎么也都回来了,可是墨言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回来得只有他的驴子,结果显然不言而喻。
村落里的人心里都很难受,眼睛看着,巧儿一家人分崩离析,却没有丝毫办法,对于这些心里纯朴的村民来说,也是一种内心的煎熬。
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婴童,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滋味。巧儿自那日起,就一直未曾醒来过,她就那么安详的睡着。而他的相公墨言也没有回来过。
次日,村南的怪老头破天荒的来到巧儿家,说是要瞧瞧这个孩子。
村落的村民都琢磨着,给这个孩子起个名,但是村落里没有什么有文化的人,也不好瞎起。瞧见怪老头,大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干脆就叫这老头起个名得了。
村落里本就不大,识字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怪老头,另一个就是这孩子的父亲。见着这老头,都心里一喜,孩子名总算是有找落了。
怪老头一听让他给孩子起个名,眉头拧成一川字,时感惶恐,看着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察觉自己失态,立刻正襟危坐,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那神态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人的身上,顿感滑稽之意。
沉吟片刻,怪老头口中喃喃自语自语道;“孩子你本天人转世,本该顺风顺水,辉煌腾达,奈何却投到这偏远的山村,这就注定了你此生命途多舛......”
“罢了,罢了,既然已入得苦海,挣脱出来谈何容易,既愿得的天佑于你,早日脱离苦海,就唤这孩子天佑吧”最后慢慢道来。
最后,在走之前还不忘细细地的瞧了瞧这孩子半晌,满脸的感慨写在脸庞。直到老头消失了大半天,院落里时而还有阵阵叹息......
转眼见,冬去春来,寒来暑往,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逝而去。白墨还是依旧是那个白墨,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白墨村落的人们,对待小天佑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丝毫不把他当外人。自小就没有双亲的他,村东头老张家待几日,村西头的老王家住几日......靠着村落里过着吃百家饭的日子长大。
不知是真的天人转世,还是受到自己的身世的影响。天佑自小便显得格外熟络,不曾有其他孩童那般任性撒娇,有的只是沉稳自律。而村落里唯一识字的怪老头,自然而然就成为天佑的师傅。
怪老头却老是嚷嚷道:“罪过,罪过啊,难道是天意如此,让我碰到这倒霉差事?”
老头虽时常抱怨,但对待小天佑确是极好的。要说整个村落里小天佑和谁的关系最亲密,自然是怪老头了。
日子就是在这样,在平平淡淡中度过,蓦然回首才发现其实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如今,曾经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已经年方十六了。
“老头,老头,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不起,今天该您教我功课的日子了”门外一个稳健又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
过了半晌,屋里稀疏穿衣声才慢慢传来。又过来片刻,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来到门前。
“嘎吱”,门开了,门口出现了怪老头那张邋遢的身形。
“师傅,我给您请安了,今天该你教习我功课了”天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