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沉和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十三年了,这应该是安玉沉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他没死,安玉沉成了逍遥王,也不过是他的安排而已。
离医馆不远处的独院,安玉沉和隐跪在大堂之中,而上首的男子却没有半点要让二人起来的意思。
这男子,表示安玉沉的父亲,安铮。
今天一大早,隐就把安玉沉带到这来了,进来还没说两句话,便把安铮惹恼了。父子关系一向如此,安玉沉幼时就被罚跪过不知道多少次。
十几年前,安玉沉还真的以为自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人,结果这几年隐突然找来,安玉沉才发现父亲并没有遇袭,反而活的好好的,在并州隐姓埋名的过了十年,连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愿意来见。
安铮看着堂中跪着的二人,一个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护卫,一个是自己挚爱之人为自己所生的唯一子嗣。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她当年在并州的第一次相遇。
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年了吧,那时候的安铮还是一只军队的统帅,现在确实连眼前这个大门都走不出去。
安铮是怎么想的,安玉沉并不知道,只是抬头看去,自己父亲的脸色,并不算好,刚准备开口问去。安铮手中的茶碗已经向两人砸了过来。
“废物!”
安玉沉躲得及时,倒是也没砸到身上,却还是溅了一身的茶水,也不说话,继续看着自己父亲下一步是不是有要和小时候一样,过来踹自己一脚才算解恨。
隐跪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照样无动无衷,也就是稍微看了父子两一眼,接着低下了头。
过了许久,安铮脸色缓和了不少,开口对安玉沉说道:“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如果找不到那群人,后果你自己知道。”
“是。”安玉沉自然是知道后果,心想:难不成他还能把自己的“儿子”杀了不成?不过安玉沉也知道安铮的性格,尤其此事事关自己母亲,真的是说不准啊。
安铮本想拿起茶碗,却发现自己的茶碗早就被自己扔了出去,叹了口气,又看着跪着的二人,摆了摆手,对两人说道:“走吧。”
隐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看着安铮的动作,也不开口了,站起身来,朝安铮行了一礼,便退出了门外。
安玉沉也不接话,将刚才扔到自己身旁的茶碗捡了起来放回到了桌子上,也退了出去。
两人离开了正堂,安铮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像极了你。”摇了摇头,拿起另外的茶碗喝了几口,又接着说道:“可是却又不想是你。”
出了大门外,安玉沉和隐便分了手,隐回了医馆,而安玉沉则起身准备回京了,有些事情,是需要那些人知道了。
王家村。
王镛一家昨日到家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今儿个早早的便起了身,一番整顿,王晋鹏和王玉泽两个小子留下家中看门,几个大人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王镛本来没准备今天来,谁家都没有腊月里上坟这个习惯。这次去了趟并州城,回来以后才想着自己这个兄弟,已经许久没来拜祭过了。
三个人,提了一坛子的酒,和一些拜祭用的便来到了王锦的墓前,王家这一辈就三个儿子,王镛排行老大,王铸老三,这王锦排行第二。哥几个差不了几岁,在王镛去京城之前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
王锦生前是个镖师,永兴镖局的镖师。
二十几年前吧,王镛执行任务去了雁北,王锦也是刚巧出来走镖,同行的还有当时还不是掌柜的苏兴和女扮男装出来的苏芸。
那时候众人已经过了雁门关了,里漠北草原越来越近了。
那天是个好天,王镛到现在都还记得。
官道的没什么人烟,王镛一个人骑着马准备赶往包头城,包头城热闹起来不过五十年的时间,所以朝廷并未设锦衣卫的任何机关,只是安插了不少的探子,收集情报报回雁门或是并州。
王镛在锦衣卫混了几年,连个百户都算不上,包头城的探子来报,有几个商人做了些见不到光的买卖。王镛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晋人,便被派了出来。
八月份的天,又临近漠北草原,让王镛有些耐不住的热。路过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番,夜里却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兄弟们,动手!”客栈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十几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位开口说了几句。
接下来便是一阵的刀剑之声。
王镛被惊醒,穿了衣服,跳出了窗外。
刚落地,便被迎面的一把朴刀吓得不清,刚准备开口,那人已经把朴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王镛回头一看,那人穿着一袭黑衣,却和远处打斗中的黑衣人有所不同,更像是江湖中人的打扮,虽说看太能不清模样,但还是能看出是个少年,王镛正思索着挟持自己这人目的如何,却又听到黑衣少年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王镛还没来的及开口,便又听到了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