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朝顿住了话头,错愕的看着他。
“省省你的辩解。你虽不信我,但我却信你,本王相信你有能力解围,本王相信你林子朝即便没有任何帮助,也能从深渊之下攀上顶峰。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这是林子朝第一次从煜王口中听到认可,也是第一次有人承认了自己的努力,可就算得到认可,又能怎样,她做的一切从不是为了渴求其他人的赞赏。
果然,越则煜看到林子朝眼底深藏的不在乎便知,他眼前这个冷情冷性的人,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或者这世上能被她所在意的人已然不存在,她活着只为自己。他想告诉她,她可以试着相信他,他愿意站在她的身旁,他生气的是她又一次宁愿以身涉险,也不愿向自己伸出手。可是这些话越则煜没有开口,他看着林子朝,抿紧了双唇。
“王爷,之前情急之下,子朝不得已以假装瘟疫之法,解了困局,但本是灾荒之际,若有此谣言扩散,只怕民心难稳,因此子朝想请王爷下令安民,指明当日不过是子朝权益之计……”
“不必,事发已是一天之前,如今澄清作用已然不大,倒不如将计就计,借分发药材之名,聚拢灾民,好过漫山遍野的找人,本就无病,如何都可痊愈,如此一来反倒能安抚民心。既然瘟疫之说因你而起,由你而解更让人信服,本王会让人散出消息,告诉众人你可解瘟疫,这几日就由你为众人诊脉派药。”
“可子朝只是粗通医术,若是疑难杂症……?”
“本王自不会拿人命开玩笑,我会让城中大夫一同看诊,你且做戏便是,反正你不是最会演戏?”
听着越则煜的挖苦,林子朝只好尴尬一笑,她怎么觉得在煜王面前,自己的心思好像能被他一眼看透,难不成是自己这些日子太过松懈?
烛火微微跳动,发出噼啪声响,衬的房内气氛有些凝重。越则煜盯着站在房中的林子朝,开口道:“有几件事情,本王想听你的回答——寒山寺的了空因何而死?”
“……为掩护众人,被流匪张虎殴打致死。”
“那么同知州师爷沈晋,又因何而死?”
林子朝看了眼眼中意味不明的煜王,缓声道:“子朝只知沈晋因在同知州鱼肉百姓,犯了众怒,逃出了寒山寺,并不知晓其已身亡。”
“是吗?”越则煜的手指轻敲桌面,继续道:“那本王可告诉你,沈晋的尸身被发现在山崖之下,血肉模糊,全身上下皆有被重击的痕迹。本王不解,被人重重围困的寒山寺,一个师爷是如何溜过人群,逃至寺外?”
林子朝本想遮掩过去,但煜王眼中的冷漠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挺直身子,朗声道:“是我让仆郇将他带出寺外。”
“为何?”
“为解寒山寺之困。”
“所以本王可否认为,你是故意让沈晋做诱饵,用他的死来为你换取时间,甚至有煽动教唆之嫌?”
目光不移,林子朝点头称是。
“本王还听说,寒山寺上的一位妇人,死于你林子朝的剑下?”
“.…..是”
“为何?”
“不能乱了秩序。”
“什么秩序?”
“若任她而为,那么寒山寺上其他千余人也会效仿,一旦失控,所有人性命堪忧。”
“所以你以一人之命,换千人平安,你不觉有错?”
“子朝自知有愧于那对母女,但并不觉有错。”
“有人命丧你手,你无悔?”
“不悔。”
越则煜皱紧眉头,深深的打量着林子朝,她的眼中真的无半分悔意,“若以数十人性命换千人平安,你可觉得值得?”
“值得。”
“以百人性命呢?”
“值得。”
“以一千人换一千人呢?”
“……值得。”
沉默良久,越则煜望向林子朝,沉声道:“在你眼中,人命不过是个数字,以小换大永远值得,是吗?”
“是。”说出自己的回答后,林子朝看懂了越则煜眼中的失望,但她自认自己没有错,能够一命换一命,总比两个人都无助的死去要幸运太多。
“你以为你是谁?”
“什么?”林子朝不明白越则煜话中的意思。
“你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同我一样,同每个人一样逃不开这生老病死,逃不开自然轮回,你有何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比其他人优越在何处?”
“我并没有什么优越之说……”
“若心存敬畏,就不会有一条命比十条命更有价值的念头。若杀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能救十个天牢重犯的命,这样的以一换十,你觉得如何?回答不了是吗,因为你从未把每一个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们于你不过是多少数字。”
越则煜没有听到林子朝的反驳,但他依然看出自己的话并未被林子朝听入心中。“你伤人性命,即便是为稳定大局,但依旧触犯律法,念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