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邻省发生水灾,所以逃难到应天府的难民极多,为求生计自然免不了有卖儿卖女的情况出现,此刻站在唐宁身边为他更衣的丫鬟环儿就是这个时候府里管家买回来的,据说极为聪明伶俐,所以才送到老爷身边服侍。
对于这一点唐宁是亲身感受出来了,这个小丫头一边给自己更衣一边趁机展示自己那还算饱满的胸脯,甚至还找机会挨挨蹭蹭的,很明显就是不甘心只做一个小丫鬟,但唐宁此刻正处于“圣如佛”的阶段,所以自然不会动心。
就在唐宁琢磨着要不要逗弄一下这个环儿的时候,忽然一个门子来报:“老爷,有个秀才跪在府门前,非说府里前一阵子买的一个丫头在入府之前就层与他私定终身,求您将人还给他!”
“哦?那他可曾说过这个丫鬟的姓名?看看府中是否确有其人?”唐宁好奇的问道。
门子抬头看了唐宁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回禀老爷,这个秀才所说的丫鬟就是、就是环儿。”
一听是这个回答,还没等唐宁发问,身边的环儿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辩解道:“老爷,环儿虽然卖身为奴,但绝对身家清白,从未与人私定终身。”
“哦?那这就有意思了,走吧、一起去前面看看。”
到了门前,唐宁发现自己还真就来对了,因为府前居然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想来也是,这个年代的人缺乏娱乐活动,所以极为爱看热闹,尤其是自己这个新任知府,大家并不熟悉,自然想通过各种方式来了解一下。
而且这个秀才长得眉清目秀、哭得痛彻心扉、口中还不停念叨追忆着自己与环儿青梅竹马的美好往事,成功的勾起了围观百姓的同情心,如果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对于自己的官声绝对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个时候在门子的介绍下,秀才已经知道了唐宁就是新任知府,于是膝行上前苦苦哀求道:“求知府大人开恩,将我的环儿还给我!”
唐宁轻咳一声,然后沉声问道:“你说环儿姑娘是你的,那不知可有婚约婚书?”
被唐宁这么一问,秀才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这倒不曾有。”
“那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宁追问道。
“这个也不曾有。”秀才回答的更加尴尬,随后立刻补充道:“但我们是青梅竹马,更曾私定终身,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听到秀才如此说,唐宁冷哼一声道:“你也是一个秀才,那便也应该知道礼法纲常,没有婚约婚书、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你凭什么说环儿姑娘就是你的?如果都像你所说的私定终身就可以的话,那还要礼法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么?如果都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而为的话,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唐宁这段反驳绝对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到了最后还将一顶不懂规矩的大帽子扣到了清秀秀才的头上,这绝对是极其严厉的申斥,可偏偏秀才还无法辩驳。
按正常情况来说,唐宁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秀才就应该羞愧难当、转身离去,可是没想到这个秀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之后,一咬牙再次叩头哀求道:“知府大人,学生也知此次所为欠妥,但学生是真心喜欢环儿姑娘,而且学生也曾听说大人与夫人之往事,还请大人看在曾经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成全学生!”
听到这里,唐宁心里暗道,得了小伙子,就你这情商,别说你还没考上进士,就算考上了,以后在官场上也得让人给玩死,你不知道骂人不揭短么?如果你不提当年我落魄这一茬,没准我还真能动一下同情心,可你既然这么说,那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甚至如果遇到一个心眼小的,因此记恨上你,找机会收拾你一顿都是正常的。
于是唐宁脸色一沉,再次开口说道:“既然你说你是真心喜欢环儿,那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我就让环儿出来,如果她愿意跟你走,那我就成全你们,可如果她不愿意跟你走”
还没等唐宁说完,秀才就抢着说道:“那学生就再此向您叩首百次,以作赔罪,并且从今往后,绝不纠缠!”
唐宁一拍手道:“好,这可是你说的。”然后转身吩咐道:“去叫环儿出来!”
其实环儿早就躲在门后偷偷看着,此刻听到唐宁的命令,立刻就闪身出来,对着秀才冷声说道:“良生哥,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在此凭空污我清白!”
听到环儿这么说,秀才良生顿时如同遭遇晴天霹雳,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足足过了半晌这才缓了过来,颤声向她问道:“环儿,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难道你忘了,三年前在小河边”
还没等他说完,环儿就厉声打断道:“韩良生,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污我清白,我可要状告于你了!”
看着眼前疾声厉色、冷若冰霜的环儿,韩良生简直难以相信这就是与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家妹妹,可是再一看到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和耳环发钗等饰物,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失魂落魄的摇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