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玧琰与由余的身影,消失在了阳宫大殿的转角处,方才略显疲惫之态的宣后亦是恢复了原先的生气,看了宣冉一眼,示意其坐下之后,宣后的目光方才是看回了那宣月,言道:“日后在这公子琰面前,收敛一些性情,其余西戎诸长不同,绝非是一个单单凭借那些魅惑之术能够拉住的。”
宣月笑了笑,对宣后这话不在意:“母后这是在偏袒那阿姐了呢?”
宣月与宣冉终归是不同的,宣月乃是女儿身,其中避讳自然不是那么多,宣后对宣月的要求自是不像宣冉那般谨小慎微,宣后对这位张扬的女儿,亦是没有多少怪罪,相反,还是为了照顾宣月的情绪,解释道:“你终究是和珏儿是不同的,老秦的长公主,可是由不得母后去偏袒。”
说到这里,宣后亦是不再管顾宣月,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宣冉,开口询问道:“最近在蓝田做的如何?”
“回母亲的话,”宣冉并手对着宣后一脸恭敬的回道:“一切安好,母亲蓝田也是并无战事发生,闲暇之时,孩儿也是率领老秦人了前往捕捉戎狄作为奴隶。”
宣后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也不要怪母亲对你不管不顾,公君能够容纳你的存在已经是求之不得,之前在犬戎王庭你再怎么胡闹,终归是犬戎王的子嗣,但在老秦,母亲还是要多嘱咐你一句,绝不能够如獯育王之时的那般行事乖张……这老秦容不得!”
宣冉更为拘谨道:“孩儿知晓其中利害的。”
“母亲让你谨慎行事,不是要求你将这份谨慎摆在自家人的面前的!”宣后的声音带着一些斥责,看着宣冉,道:“日后,在我和月儿的面前,不必如此!”
宣冉本想习惯性的点点头,但嘴唇终究是没有说一声“喏”,数息之后,宣冉方才是抬起头,看着宣后,盯了许久方才是道:“孩儿不知晓的是,当初在王庭之时,部族之外已经是听见了老秦的战鼓之声,犬戎王正在召集部族之内的勇士,准备和老秦血死相拼……但是谁能够料到,犬戎王迎接到来的却是母亲在身后的刀子……”
“宣冉!”闻言,宣后正欲呵斥宣冉,但话到了嘴边,又是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在一旁的宣月,亦是看着宣冉,知晓当初犬戎王庭的临阵倒戈乃是这位兄长心中的一根刺,倒是并未对兄长出言呵斥,亦是安慰其言道:“终究是母后为了老秦……”
“是啊,为了老秦!”宣冉的面色有些狰狞,这些日子别人都当其乃是老秦的千人将,但宣冉却是知晓,自己本来就是犬戎王庭的獯育王,故此其对宣月也是讥嘲道:“是啊,恐怕义渠王到死都不知晓,他的枕边人原来是为了老秦,方才是不顾一切将他杖杀的!”
这句话,亦是刺到了宣月的痛点,果然言语之后,宣月亦是看着宣冉,终是扭过头去,不发一言。
宣后见状,也是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此乃是你的心结,迟早有一日你会想通的,只是在本后这宫中说这些话倒也还是罢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说这话,此时的你恐怕已经是人头落地!”
听懂了宣后言语之中的关切之意,宣冉心中的苦闷与烦愁不可避免的消释了几分,待其再看向宣后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宣冉这才是认错道:“今日是冉儿错了!”
宣后知晓犬戎王庭那件事在宣冉心中的分量,岂会是说认错这件事就风清云散了?
距离老秦攻占犬戎王庭不过只有数年的时间,宣冉未从那场变故之中恢复过来,亦是正常之事,是故,宣后知晓其乃是一根刺,故此宣后也是转移开了话题,看着宣冉问道:“此番乃是你一路追随那南秦公子琰的,其为人如何,快和母亲说来!”
宣冉回道:“公子琰此人,孩儿亦是数年携白狼等部族东迁的时候,便是与其打过交道,此人的确是南秦用兵之道的名将之才,如今流传在老秦的那些南秦战事,十分之**皆非是虚传的。”
宣后点了点头,其对南秦最为好奇的,便是这位秦公子琰了,前后算计因为战争死在这公子琰手中的人数近乎百万,原本以为这位秦公子赢琰不是一位粗狂的武夫,亦是一位戾气极重的武将,孰能够料到,今日一见倒近乎是温软如玉的谦谦公子。
“本后方才是所言到并非是虚言,这公子琰若是生在老秦,乃是天佑老秦,只是可惜……此子生在了南秦,对老秦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说到这里,宣后也是幽幽一叹,便是不在谈论此事,这南秦公子琰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的确是没错,但究竟是如何利用或者是如何防备,不需要宣后去烦心,交给前朝那些自认有本事的士卿去管便好。
宣后看着宣冉,再次做回了一个母亲的身份,看着宣冉再次嘱咐道:“宣冉,你虽说是有些武力,也算是有些谋略,但与那蓝田守将嬴庄差的不止一点点,你若是想要从一众嬴姓子弟手中把蓝田大营抢在自己的手中,公孙鞅这些关东士卿压制嬴姓公室子弟乃是大势,但若是你要脱颖而出,需要更多的帮手……”
说到这里,宣后也是叹息了一声,又是说道:“本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