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离开了吴王下榻的行宫,亦是回过头来,范离这才是发现,任凭自己方才是如何的运筹帷幄,现在背后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太傅伍员,吴王的连番试探,亦是让范离觉得稍有不慎,便是到了生死相隔的地步。
“今日之后,至吴国伐齐,吴王和伍员皆是不会再对某与越王等人再怀疑了,吴王虽是刚愎自用,但此番伐楚之战,亦是能够让其见识到越王的【忠心】……”范离心道,终是回过头来,看着那吴王的王旗飘荡,已经是在范离的眼中飘荡了十年。
“十已然是年生聚……接下来便是十年教训了吧!”
范离也是转回身,大步离开,吴王为了不让范离察觉到自己对其的试探,亦是以“问政楚西”麻痹了范离,此番前来郢都,吴王亦是交给了范离一桩楚西理政一事。
即便是吴王舍不得这楚西千里之地,但实际上明眼人皆是看得出来,楚国家大业大,与此相比,吴国乃是以小博大,即便是能够亡的了楚国,但楚国千里之地绝非是吴国能够单独吞下了的。
甚至是拿住楚东之地,对吴国来说都是捉襟见肘,但是吴王的野心和自负绝不承认这一点,或者说伍员和孙长卿皆是看到了这一点,但却是那此来试探范离对吴国究竟是什么态度。
两相权衡之下,范离终是点出来了此事,毕竟吴王虽然是自负与野心勃勃,但是吴王也是明智的雄主,相信为期不久,吴王便是能够看中楚西对吴国来说,便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此时的申包胥已经是在秦宫之外,静立七日之久,这七日不吃不喝,申包胥已经是连站立都站立不住,七日,刚开始的几日,申包胥呵斥走前来搀扶自己的楚人,然而今日,申包胥只能够是匍匐的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却是听不见申包胥的半点呻吟。
在申包胥的面前,有一块大石头,三日之前,申包胥便是已经声音嘶哑,张开嘴已经是说不动话了,申包胥亦是在面前这大石头写着“请秦国发兵援楚”几个大字。
秦公站在秦宫的宫墙之上,这几日几乎是每一段时间,秦公都会是在韩悝的陪同之下,看着这楚臣申包胥,到了今日,秦公不免是有些感慨道:“楚国有此忠臣,虽是国灭,但楚人却是未死……”
韩悝亦是点了点头,虽然楚王的确是有一些“昏庸无道”,但论起来,楚国存世已经是数百年了,积累了数百年底蕴的强国岂会是说灭就灭,恐怕楚东之地,十室之中,便是有着九室坚持自己的“楚人”身份,恐怕如今吴国能够凭着自己的武力镇压,但是时间一久,这楚人便是要奋起抵抗了吧。
韩悝点了点头对秦公言道:“就诸侯列国而论,荆地的确算不得什么要冲之地,但是对大秦来说,荆地的存在,乃是决定着大秦能够聚集所有的力量全力扑在中原之上,荆地不平,终究是大秦背上的隐患!”
“孤岂能够不知晓此中利害,数年之前,孤便是想过了,眼下吴人能够凭借着武力强行占据荆地,但是荆人所存,乃是在穷山恶水之中的未开化之民,荆地涌入大秦的百万之民,若非是这有韩卿编篡的秦律约束,恐怕大秦也是不得安宁啊!”
韩悝想了想,却是道:“荆地之民虽是未开化之民,桀骜不驯,但终究并非是不能够控制的……”
“哦?”秦公亦是回过头来,看着韩悝问道:“韩卿难道是有着什么绝等妙计?”
韩悝回道:“君上,荆地之民虽然愚昧,但亦是有着信仰,甚至是比之中原子民对与周礼宗法的信仰,亦是不及荆楚之地对于祝融真神的信仰,臣亦是听说了,那极南之地,似象郡、苍梧,南海这些地方,祝融天公虽死,但亦是震慑其殊俗。”
“韩卿的意思,莫不是……”秦公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未能料中韩悝的心中所想。
韩悝这才回道:“公子琰与那荆王芈云多有交涉,大秦虽是与荆国有着几番大战之仇,但并非是不可化解的,这荆王乃是那祝融天公的独子,其要的乃是迷惑荆地之民的神权,倒不妨,大秦许其神权,再索要其地方治理之权。”
秦公似乎是眼睛一亮,当下道:“韩卿说的明白一些!”
韩悝解释道:“助那荆王拿回荆地,条件乃是大秦协助荆地各处修建关于那祝融真神的庙宇,供人景仰,然而荆地的地方之权,归大秦所有,由宛城派遣官员治理。”
“这……”闻言,秦公亦是有一些犹豫的问道:“如此说来,那荆王能够答应么?”
韩悝亦是对秦公回道:“如今局势在大秦的手中,并非是在吴人、楚人或荆人的手中,大秦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秦公权衡之后,亦是看着秦宫之下的申包胥,问道:“那此人将如何处置?”
韩悝想了想,虽是为申包胥的忠直之心有些感动,但终究是为大秦考虑,是故,韩悝说道:“吴人虽是占据了郢都,但是这数年内,楚国为了充实楚人对于荆地的掌控,亦是将大量的楚东权贵迁到了楚西,如今吴军势强,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动,只差一个引子,而大秦,足以能够给楚人这个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