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离说出来了,此番援秦只是作为与自己的私交,林玧琰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当范离说出来乃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即是郑旦的婚事,林玧琰就觉得一切解释的通了。
吴王的要求只是达成吴楚结盟,事后不过只是占据了一个桂阳郡,这范离却是愿意助秦取得江北之地,用范离解释的人情味倒是不难理解,虽是其中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细枝末节,但亦是无关紧要了。
范离告辞之后,果然没有超出几个时辰之后,便是有小吏通报楚使屈平携带着大批楚国的队伍回到了随邑的驿站。
原来是范离安排了那名心腹在屈平走出随邑数个时辰之后,有意提点屈平,吴国的使者还待在随邑内,千里迢迢来到秦国商议会盟一事,若是轻易离去,恐怕楚王那边亦会受到吴国的压力。
再者就是,那位秦国的公子琰说的没错,若是没有一力促成秦吴楚三国会盟一事,恐怕无尺寸之功的屈平在亦步亦趋的大楚朝堂亦是会寸步难行!
是故屈平率领楚国使团再一次归来随邑驿站,只是尚且不知自己已经是跌入了吴使范离的算计之中,甚至还替范离完成了可有可无的其中一环。
一直等候在郡守府的司徒百里槐在听到了楚使屈平已经是率领楚国使团归来的消息,亦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对一旁早已经是放松下来的林玧琰说道:“殿下,既然楚国的使者已经是归来了,而吴使范离又是许诺出来了那样的暗盟,老臣当回归宛城,与君上商议一番为殿下带来消息,至于随邑这边,不妨多留各国使团几日,好生招待,再者有了吴国的暗中相助,达到君上的条件应该是并不难。”
的确,秦公对于此次大秦伐荆之战只取甘鱼口以北的南郡全境,没有想到,范离居然是想要辅助大秦取得整个江北之地,如此重要的消息,司徒百里槐已经是拿不准了,甚至还刻意的认为林玧琰不过是大秦储君,此事还是要交接回去宛城处置。
林玧琰原本还是有一些犹豫的,并非是不应允百里槐这般做,只是这位大秦的司徒已经是年过五旬的老臣了,虽说大秦已经是修建了直道,但是来回奔波,亦是极大的消耗,不过看着百里槐整个满面红光,林玧琰觉得自己这点担心应该是要免了。
百里槐告辞之后,林玧琰照全楚国的脸面,亦是派遣一些礼节给予了这位楚使屈平,好生招待,总算是将楚使屈平的不满情绪安抚了下来。
又过了两日,屈平和范离双双领着重要的随从到达了林玧琰的郡守府,屈平不曾来过郡守府,似乎是有些觉得诧异郡守府的设置,不过一想到这是旧随的宫殿,便是不足诧异了,毕竟旧随的底蕴可是昔日汉水诸姬之首,与楚国扳手腕的存在,能够建设出来这般郡守府不奇怪,孰不知其实这座郡守府乃是大秦的工匠后来改建大半部分的。
屈平的态度很强硬,甚至是寸土不让,径直就将武陵的一片山陵之地划给了秦国,语气不带一丝可以商量的情面。
秦国也是提出来,收复江夏和南郡全境,即使江北部分的大半区域。
屈平不应允,说道:“楚国曾经乃是剿灭了鄢国,甚至是曾经将鄢陵作为了楚国的都邑,称为鄢郢,秦国作为友邻,何故还要侵占楚国的土地!”
林玧琰却是讥讽道:“楚国若是有本事,何故让荆国夺取了郢都,迁到寿郢?昔日这天下都是姬周天子的天下,楚国不过是一个方圆五十里的小国,连祭祀都需要去鄀国盗取一头小牛,今日却是称王而立,何故,乃是如今是大乱之世,亦是大争之世!”
“你!”屈平气急,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的秦国公子居然这般不知礼节的拆穿楚国昔日的王室的窘迫之事,在数百年前的楚君时期,楚国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方国,楚国盗取鄀国牛的事情,还被记录在鄀国的典籍之中。
看着屈平怒目圆睁,林玧琰却是故意露出讥笑说道:“怎么,楚使难道还想那自己那一套陈年旧说反驳人是么,并非是大秦贪得无厌,实际上,无论是当年不追究楚国盗牛的鄀国,还是当初的楚国邻邦,楚国难道还没有并吞么?”
屈平捏了捏拳头说道:“秦人如此不礼敬某楚国,看来是打算不入盟了,难道就不怕楚王以秦勾连荆地暴民的罪名携带数国之盟讨伐秦国么?!”
屈平此话已经是**裸的威胁了,虽是在秦国的地盘上,但屈平还是中气十足的说出来了这句话,可见屈平此人究竟是怎么样看重自己背后站着的楚国殷实的国力!
这几乎是触到了林玧琰逆鳞,看着屈平,亦是怒火中烧,当下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大义面前,岂容区区一个楚国搬弄是非,七年前,某秦国与晋国结盟,如今亦是尊魏国为盟主,楚国若想讨伐秦国,真当魏国等中原诸侯会坐视旁观么?”
林玧琰向前缓缓逼近屈平,待走到了屈平面前几乎只有数寸之地才是停下来,阴冷地压下来低声,说道:“楚王虽是王,但终究只是一个中原子爵,而我大秦乃是姬周天子赐下的公爵,可待姬周天子巡视中原南境,未尝不可上表姬周天子赐予荆国真正地一个诸侯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