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对林义龙的爱恋,让林义龙很快地忘掉了整个一天的不快。
林义龙很快就敲定了他可以俯瞰整个摩纳哥港区的那幢独门房子——这是以一个四层八个套间组成的公寓楼,楼梯有些年久失修,连50年代留下的古典电梯也保留了下来。这一切的不便都没能让林义龙动摇决心,这间公寓的提供的视野好到了林义龙可以多付出一些也不在乎的地步。
显然,这幢房子需要彻底的重新加固装修,价格上做了折让,与林义龙刚刚试图退掉高级公寓的差不了多少。
他的房产经纪人为了平息林义龙的不满为林义龙的新房子提供了全套的安保服务,再三保证之前公寓的事情不会继续发生,这才平息了林义龙的怒火,至于公寓管理公司递出的橄榄枝,连留意的兴趣也没有,公寓管理公司的电话已经被直接放入黑名单,所以有关的事情都由他的房产经纪人出面——那套公寓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三天后的下午,林义龙带着艾米坐飞机再次到他们离开不久的威尼斯。只在威尼斯的火车站里短暂停留,就坐着现代的、包厢里有独立淋浴间的夜间列车去了巴黎——只是为了对比新旧列车的感觉。与林义龙的感觉一致,舒适度上,艾米也更喜欢现代的铁路旅行,而不是“黄金时期”的。
“经过这次,再也不追求复古旅行了。”两人乘坐欧洲之星返回伦敦的路上,艾米总结道。
“那芭蕾呢?”林义龙坏笑道。
“那是从古代流传到今天经过演变的现代艺术!”艾米不喜欢林义龙开得这个玩笑,“其实,芭蕾舞剧,很长时间内都是经过不断地改编和重新排演的,连舞台技术和灯光也不相同。一些脍炙人口的经典剧目,其实比一些譬如爵士乐和摇滚还要晚。芭蕾从来就不算复古的东西。”
“我承认是这样的。”林义龙答道,“可大众并不这么看,艾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现代音乐?”
“为什么?”艾米很诧异,她确实经常看到林义龙放松的时候听一些古典音乐,但从没看到他听现代音乐。
“回答这个问题前,艾米你喜欢街舞么?”林义龙问道,“不是别的,比如什么霹雳舞或者新爵士舞什么的。”
“当然不!”艾米断然否定,“不要说街舞了,就连一些哗众取众的现代舞剧目也不感兴趣。”
“我小时候练的是钢琴,你知道,从入门到精通,练习的都是一些古典音乐家的教育曲目,当你的技巧脱离入门和初级水平时,你就对技巧和难度相对简单的现代音乐不感兴趣了,我想艾米也是同样的愿意不喜欢现代舞。”林义龙谈起了他的看法,“假如把音乐当成是生意来看,往深难的东西听起来是不错,可大众传媒的兴起让更加注重技巧和复杂的古典音乐注定颓势。相对于朗朗上口的现代流派的音乐,古典音乐基础虽然都是专业人士的敲门砖,可入门的成本要求实在是太高了。现代的音乐市场更喜欢随心所欲,所以古典音乐连带着的歌剧、戏剧和芭蕾舞剧也就不得不做出妥协。”
“我们剧院每次开场时,也是座无虚席的。”凯蒂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古典音乐的技法在,舞台生命就一直在,不像八九十年代的一些当红歌手,只能在乡村剧院和假日游轮上找他们的工作。”
“但你考虑过没有,古典流派的音乐,留存于世的,一般都是已经经过刚才我说过的‘音乐市场’验证过的产品。生命周期仍然在延续;其他歌手,大部分只有一两首歌能赶上这些人,市场检验后也就是这些——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歌的所有者也未必是这些人,所以过得很差劲呀。大概能继续在这行里混的,只有不断翻新出奇的人吧。”
“所以,永远就是新比旧好?”艾米问道。
“当然。”林义龙用很自信的语气肯定道。可是还没等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答错了,艾米这句询问中把自己的关注点隐藏得十分巧妙——如果一个人总认为“新比旧好“,在男女关系上,他保持着的这种一贯的处理方式也同样适用。林义龙也很可能会因为“新不如旧”而喜新厌旧。
“不过因为人们总是从昨天吸取教训或者经验,也就是说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过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新一天的艾米也就是新的艾米。”林义龙急忙纠错,把自己刚才的表述变成了诡辩,不得不再次补充了一句,“就像刚才艾米说过的古典芭蕾,不能当作‘古代’芭蕾理解,而是古典流派的芭蕾舞剧。”
艾米的神情这才平复下来——倒不是林义龙刚才做得那一通“废话”,而是耶昂姐妹和凯蒂仍然在他身边,所以她暂时不用担心。
“所以,返回伦敦之后,奔向新生活新挑战吧。”林义龙搂着艾米,亲着她的头发。
两人这几天在蓝色海岸散步、在阿维农附近的薰衣草田里漫步、偶尔的购物还有夜晚的亲热已经让两人的体力有些透支,正如之前在“东方列车”上艾米在从伦敦到巴黎的路上一路闭目养神;两人从巴黎返回伦敦的归程也是相互依偎着在他们的座位上魅了一觉直到伦敦圣-潘可拉斯车站——欧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