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是明白沈澈秉性,哪里敢笑出声来?皆是忍得双肩不住颤抖,个个憋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只是那窸窣的笑声传入顾柔嘉耳中,让她顿时胀红了脸,脸儿滚烫的站直了身子。沈澈也不恼,重新执了红绸在手,那头喜娘忙扶了顾柔嘉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在堂中立定,礼官这才高唱着主持拜天地的礼数。三拜礼成,则有人簇拥着两人要往新房去吃合卺酒。
纵然扶住自己的并不在少数,但顾柔嘉眼前看不见,脚步格外缓慢。天已经全黑了,屋外昏暗一片,顾柔嘉行得更慢,只是默默的低垂着目光,唯恐自己被门槛绊上一跤。只是还未出得正堂,她身子一空,已然被沈澈打横抱起,她不免轻呼一声,听得堂中唏嘘,不依的锤了他一把:“你坏,不叫哥哥背我,也不许我自己走。明儿个要是传出九王妃怯弱不堪,离了你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这话怎听得下去?”
她话里何等娇羞,让沈澈满心欢喜,只将她抱得更紧,冷清的嗓音透着几分淡然:“今日之后,世人皆知九王甚为爱重九王妃,如此才是我愿意见到的。”他说着,将顾柔嘉抱得更紧,大步流星的往外面去。隔着喜帕,顾柔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约莫也能猜到,他定然还是那淡漠的样子,好似什么事都不能让他上心。堂中的嘈杂渐行渐远,顾柔嘉偎在沈澈怀里,小手悄悄的捏紧了他的衣襟。
喜房中早就摆满了诸如送子观音一类具有美好寓意的物件,龙凤金烛早已点燃,随着门被推开,烛焰还跳了一下。宽大的拔步床上撒了桂圆、莲子和红枣,意取早生贵子之意。随着两人进屋,旺儿忙不迭将床上的干果扫到一旁,唯恐硌到了王妃。沈澈将顾柔嘉放下,纵然看不见她的小脸,但想到她这一身嫁衣是为自己所穿,沈澈心里涌出暖意来,坐在她身边,轻轻的将她的喜帕掀开来。她戴着凤冠,眉心贴了一枚小小的花钿,脸儿更是带了一抹红晕,不知是被嫁衣映出来的,还是因为羞赧。她的容色本来就是是艳绝,此时妆成,这艳丽生生多了几分压迫来。沈澈乌泱泱的眸子凝视着她,片刻后,那素来从容的目光中多了一星灼热:“好美的新妇。”
沈澈本是清瘦的身形,加之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好似病久了的人一样,现下一身喜服,反倒是将他脸色衬得红润了些,何况他眉宇间十分英气,鼻若悬胆、面如斧削,薄唇抿得生紧,英俊得不可多得,这一身火红的喜服,竟然生生的给他添上了几邪佞,莫名的引人注目。注意到他眼中那一星灼热,顾柔嘉脸儿一烫,旋即羞赧的低下头去,心窝却止不住的泛出甜蜜来。
见她羞了,沈澈移开目光,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她的手小得可怜,好似微微用力就能被柠断。喜娘捧了两杯酒来笑道:“请殿下和王妃共饮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两人各自取了一杯酒在手,吃了半杯,又交换酒杯,将剩下的酒吃尽了,这才将酒杯一正一反放在托盘上,取阴阳合顺之意。
喜娘笑道:“王妃且等上一会子,九王殿下请往堂中待客。”她说完这话,就将屋中伺候的下人都带了去,留二人独处。一杯酒下肚,顾柔嘉素来酒量浅,不多时就头重脚轻,只是对沈澈傻笑,引得沈澈扬了扬眉,取下她的凤冠后,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薄唇:“怎的醉成了小猫咪?”
他冰凉的指尖让顾柔嘉颇有几分依恋,笑着将他的手指纳入嘴中,她轻轻咬着,似有觉得凉凉的不好吃,吐了出来,看着那沾染了自己唾液而变得亮晶晶的手指,她笑得愈发甜美,轻轻的蹭了蹭:“喵……”
这声小小的猫叫声何等娇糯,沈澈喉结一滚,薄唇抿得愈发紧了,目光阴沉,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要将自己的猎物拿下。顾柔嘉头脑发昏,哪里注意到了沈澈的目光,只是笑得欢喜,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一会子出去待客,可不许吃醉了,要是吃醉了,就自己个儿书房睡去,我才不与醉鬼一同睡觉。”
“自己都醉成这样迷蒙的样子了,何苦叮嘱我?”大掌轻抚她披散下来的青丝,她长发浓密,好似黑色的绸缎,顾柔嘉哼道:“我可没醉,我清醒着呢,大婚之夜,怎能醉了?”
“醉酒之人都说自己没醉。”沈澈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顾柔嘉不解,尚未说话,已然被他吻住双唇,他唇齿间带着稀薄的酒意,让顾柔嘉浑身都软了下来,乖顺的任他亲吻。他今日却格外的用力,好似要将顾柔嘉生吞入腹中。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顾柔嘉才觉得唇上刺痛,皱着小脸正要啐他,沈澈已然压了过来,咬牙道:“当真想不管那些闲人,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我夫妻相对,难道不比面对他们欢喜?”
前后两辈子都不曾经历过那事,顾柔嘉至今也不过一知半解,听得他说这话,脑中千回百转,既有些期待,又升腾出一股子惧怕来。外面又响起旺儿的声音:“殿下……”
“知道了。”沈澈飞快的应了一声,似有些不耐烦,起身后只在顾柔嘉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来:“嘉嘉乖,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二。”
从屋中出来,沈澈只往正堂中去,此时已然听得不少嘈杂声。今日陆剑锋与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