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顾老爷忙解释,“你该看得出陛下对你的心思。你姐姐当年入宫,已然是为父与你娘的心中刺,又怎能让你再踏上你姐姐的后路?陛下坐拥天下,你只有早早嫁了人,如此才能歇了他的心。”顾老爷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咱们这位圣人,着实算不上圣明之君,总做不出强占臣妻的事来。安定长主夫家的男儿都是极好,长主的孙儿也正值议亲之年,你若能与他定亲,陛下就是有心,也不敢忤逆安定长主。”
顾老爷说得十分缓慢,神情也愈发肃敛,望着女儿的目光含着深切的担忧。纵然知道父亲的担心是对的,以皇帝的性子而言,自己一日不出嫁,一日就会被他惦记着。只是……饶是崇敬安定大长公主,但并不是表示,她想要和素未谋面的人定亲。
想到这里,她心中骤然悲凉起来,皱着小眉头不曾说话,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冷清的面容来,他乌泱泱的眸子好似要看进自己心里了一般。
顾柔嘉心中陡然酸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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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二月,自正月十六起,顾鸿影便入了衡山书院念学,没了哥哥和自己拌嘴,顾柔嘉顿时觉得日子难过了许多。安定大长公主一行人虽已启程,但前些日子派人知会,说是长主上了年岁,脚程慢,便先遣了自家孙儿进京来通秉,皇帝倒也不恼,定在了二月二宴请这位年轻的郎君。
而这一番宴请,少不得请朝中得眼大臣相陪。皇帝更以顾贵妃思念妹子为由,特特嘱咐,将顾柔嘉一并带入宫中。
为此,顾柔嘉没少动气,直骂皇帝色心不死。
纵然心中不悦,但谁也不敢拂逆皇帝旨意,顾柔嘉只得硬着头皮跟随父母双亲进宫去了。
二月二素有龙抬头之称,意为春回大地。今日宫中的人并不十分多,皆是皇帝近臣或者是位高权重之人。顾柔嘉在清凉殿待了一会子,见并无熟识之人,一时也觉得没趣,便在御花园之中逛了逛,御花园中的桃树枝头萌出了几朵花苞,在略带了几分暖意的风中摇曳,粉嫩嫩的透着生气。
顾柔嘉立在花下半晌,望着粉嫩的花苞,一时陷入了沉思。莫名的,她想到了去年,皇帝寿辰之日,沈澈那时立在梅树之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花枝的样子。那时天气那样冷,他却像是能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一样。
脑中千回百转,顾柔嘉只觉得脸儿有些发烫,心中直埋怨,定然是沈澈十五那日说了孟浪话,让她久久不能释怀,这才总是想到这人。
她轻轻抚着小脸,想将温度降下来一些,一派羞赧的神情,眸光一片潋滟,妩媚多情至极。她俏生生的立在树下,不觉身后有人靠近:“瞧瞧这里有个走丢的小美人。”
她正陷入沉思,忽闻这声音,吓得顾柔嘉险些跳起来,转头见身后立了一个男子。他年岁和沈澈相仿,生得面如冠玉,眉眼间和沈澈也有几分相似。他衣着极为华贵,锦衣金冠,浑身贵气十足,只是并不如沈澈那般浑然天成的谪仙气度,他的贵气,总像是夹杂着几分俗气。
细细一想,顾柔嘉当即向其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你认得我?”方才他离得远,见顾柔嘉立在桃树下,无端就想到了在皇帝寿辰那日,她吃了酒,不胜酒力的姣美模样。沈奕立时就觉得好似被猫爪子挠了,脚下一转,旋即来了她跟前。
她好像受了惊吓,双颊浮上红晕来,妩媚得要命。沈奕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意来:“顾姑娘容色不逊于贵妃,当真是美极。”
那日里顾柔嘉不过是远远的看了沈奕一眼,并不十分笃定是否是他,不过是下意识唤了一声。谁想沈奕含笑开口,让顾柔嘉背后顿时起了一层寒意。
当日,皇帝也是这般称赞于她!
顾柔嘉脑中千回百转,微微抬头,只见沈奕含笑,对上那双眸子之时,他目光纵然温和,但掩饰不住灼热,感觉到那股子目光将自己从头打量到脚,随着他目光的移动,顾柔嘉被他看得每一处都开始战栗。
皇帝当日,也是这般热切的目光看着她。
她脑中千回百转,不免就想到姐姐的话来。姐姐说,太子沈奕不像皇帝一般昏聩无能和沉迷声色,但有些事,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脸色顿时发白,沈奕却笑起来:“怎么?孤吓到了你?”目光却止不住在她脸上转了转,笑意愈发的温存,“孤往日只见过贵妃,却始终不曾见过你,直到那日在父皇的寿宴上。你年岁虽小,却很有贵妃娘娘当年的风范。”
当年贵妃入宫之时,他已然是知人事的少年了。在父皇身边见了顾贵妃,他惊为天人,不知有多嫉妒父皇。父皇已然垂垂老矣,却还是四处搜罗美人。如贵妃那般容色,半个后宫加起来都未必及她一人。
倘若,顾晏如能是自己的,不知是何等的神仙滋味。
只是,碍于父皇的权威,沈奕从不敢将对贵妃的心思暴露出半点来,每一次相见,都是正经八百的温润样子,实则心中恨不能将顾贵妃抱在怀中百般爱怜。直到那日见了顾柔嘉,他心里便升腾起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冲动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