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 丰梅和芳菲大包小包的来了,在长凳上没看见曼青的身影,就“咦”了声。说好她坐在这儿等她们的。
曼青想要出去,但肚子大, 车内又狭窄, 她动作起来不方便, 生怕哪里磕碰到, 只得摇下车窗叫她们:“丰梅, 芳菲, 我在这儿呢, 快上车。”
两个小姑娘见是辆小轿车,哪里好意思上……都还没坐过小轿车呢。
“快上来吧,咱们不坐小马车了,季老板要进城办事儿, 正好跟他坐顺风车。”她尽量说服自己不要怕,是他主动说要载她的, 不是自己死皮赖脸赖上的,也不是自己眼皮子浅, 而是坐小马车实在太胆战心惊了。
二人这才上车……都被狗撵似的挤后排去了。
季云喜看她们三个小姑娘挤在后排, 明明他旁边的副驾还空荡荡,宽宽敞敞的……而且怀里还紧紧抱住她们那几个大包小包,生怕他去抢一样。
季老板扶额, 不嫌挤吗?
要是再配上双目含泪欲掉不掉的表情,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干什么坏事了。
“包放后面吧。”他开了车门下去, 不由分说接过她们的包放后备箱,又对曼青说:“你在后面不好坐就来前面吧。”
曼青一听也是,车内空间小,空气有限,她们才上车她就有点头脑发昏,胸口不舒服了。但两个小姑娘都只是第一次见季老板,让她们去她们也不好意思,反倒是她,也算跟他打过几回交道的“熟人”了。
等她坐定,系好安全带,季云喜一偏头就看见她高高鼓起的肚子被带子勒得愈发明显了,像一座小山。别的孕妇他也见过,五个月只是冒个尖呢,怎么她的“五个月”,就这么让人胆战心惊?
想着,连车子都开得极慢,生怕颠到那大肚子。
曼青在乡里等了三个多小时,早已经饥肠辘辘耐不住,可能是两个孩子消耗得快,一饿就觉着虚,整个人都手脚无力,连话都不想说,靠在座椅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云喜话不多,又有糟心事,两个小姑娘也不敢说话,这段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李曼青听见“嫂子”“嫂子”的叫声时,车已经停在莲花村的家门口了。趁着两个小姑娘搬东西进屋的空晌,曼青小心翼翼从副驾“爬”下去,道:“多谢季老板了,要不进屋喝杯茶吧?”
季云喜一想到矿上的糟心事,眉头就解不开,哪有心思喝茶,看着她那大得出奇的肚子,终究还是不放心,问:“去检查过没有?”怎么肚子这么大。
“每个月都按时检查呢,两个小家伙都好好的,发育得挺好!”那是一种即将初为人母的骄傲,孩子好就是她最大的骄傲。
季云喜眸光一闪,原来是双胞胎啊,先前的疑惑也就解释得通了。又在车内看了她两眼,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无话可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一声不吭开车走了。
李曼青慢悠悠的在门口站了会儿,远处的夕阳正撒下一片金光来,整个宣城县连着莲花村都被镀上一层金光,又柔和又温暖。
她刚扶着墙走到门口,季云喜的车子又掉转头过来,问她:“你是高中毕业吗?”虽然没参加高考,但拿到毕业证了。
见她点头,他又说:“连安的糖厂下个月就要开工了,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去厂里帮着算算账。”
李曼青一喜,这可是份工作啊!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她相信季云喜的眼光,糖厂肯定会越做越大,越来越好,只要它不倒闭,她就有稳定收入来养孩子了!
这么好的差事,曼青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点头应下:“好,好,到时候我能出门了就打电话给您……”这才想起来她还没人家的联系方式,又赶紧笑着问:“季老板的电话多少?”
见她喜笑颜开,他莫名的也觉着心情好了点,就把办公室号码告诉她。
夕阳下,李曼青看着本来坐司机的位置坐了他,不是一般的别扭。而且以前每次都油光铮亮的车子,今天在乡里却沾了不少泥土……他怎么就自己开车了呢?
她白天问的时候,他好像脸色很臭都不愿意说。能够让一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不愿提及的事,她下意识的就觉着肯定和生意有关。
他可能真的亏本了?垮了?不至于不至于,损失却是肯定的。
随即,想到乡里人说的,云喜煤矿要倒闭的传言,可能并非全是捕风捉影。不然那么大的投入怎么停工这么久?煤矿承包是以时间计的,三年五年为期,停工一天,对承包者来说都是损失。
放着那么大的损失不去抢救,却要另开利润更低的糖厂……看来是有点力不从心,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了。
不过,她还没那么圣母,自己吃饭都成问题还替大老板操心。因着一下子解决了以后的就业问题,心情瞬间就明亮起来。才进门就叫肚子饿,要吃米线。芳菲去厨房里生火,她自己挺着大肚子去屋后掐了几根小葱来,丰梅舀了两勺鸡汤,给她下了一碗米线。
曼青让她们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