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蜡丁出自藏剑山庄,师傅为藏剑五当家,虽出名门,却一副浪荡无常的样子。方才过了剑术考验首试,便辞了师傅,提剑下山游荡去了。
黄蜡丁一路拔刀相助,却不问事由,冤假错案在他手中不知又翻了几番,由此也得罪了不少人物,他却一脸逍遥,只觉大侠风范在体内激荡,双脚生风,唰唰便消失在前方山林中。
江团在江湖上浪迹许久,年近四十却未有红颜相随,苍茫白发悄然爬入青丝之中,加上他那磨得发白的皮坎,与那匹同行了八年的白马相得益彰。
他使得一手好剑,有人说他的剑术有几分相似纯阳紫霞剑法,但套路却有不同。遂仇视他的人便到处散播谣言,说是背弃师门的逆徒,应清理门户。
但说归说,纯阳宫的人一点也不为所动,倒是那些个想寻仇的集结了不少,三番五次下了各种圈套想将之手刃,可惜却未动得江团一根头发。
黄蜡丁这日刚出了花花都市,嘴里叼着吃剩的糖葫芦棍儿晃悠着,一阵风沙猛地扑到他脸上,黄蜡丁一扭脸,没给沙堵了鼻孔,却听到风中带来的打斗声。
俩耳一耸,认准了方向,噗地一声把嘴里的棍儿吐出去,一手拽起重剑啪啪就冲了过去,糖葫芦棍应声插进地面。
一条小货道旁,黑森森的人影在树上、石头上快速闪动着,他们或射箭或撒毒,目标只有一个穿着擦白坎肩挥着剑的人。
此人躲闪速度之快,让近身的黑影都被自己人的箭射了个透心凉,黄蜡丁顿时看傻了眼,突然,一支猛箭射向了自己,黄蜡丁举重剑一挡,啪地把箭弹落下来,一抹鼻子,双脚踏地一蹬,噌就扑了上去。
轻剑游离,重剑扑朔,没个几下,此处凡有黑影所在的树木接连倒下,黑影化作地上的肉泥贴得到处都是。
黄蜡丁得意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白坎肩,一挥手对他喊道:“江湖救急,不必言谢啦!”
白坎肩微微一愣,双手拱起对黄蜡丁一行礼:“好汉可否告知姓名,江某改日若与君重逢亦可答今日之恩。”
“嘿嘿嘿,那你记好了,我就是藏剑山庄最有名的黄蜡丁,以后有人再欺负你就报我名号!”
“多谢黄兄!吾名江团,黄兄后会有期!”
黄蜡丁继续游荡着,见到官府贴出的缉拿告示或民间求助,他统统照单全收,但结果大多是官民共愤,不是抓错人,就是出手太重将嫌疑犯打死,拖去尸体向管爷要钱,反而被丢进了大牢。黄蜡丁一怒之下运功踹翻了牢门,将守卫全部杀光,拿回自己的武器便逃出了城。
这下黄蜡丁是真出了名,那副鱼脸被画了几十张贴在各处要道,黄蜡丁虽出了城,却没法再进入下一个城,路上还偶尔会遇到各种赏金猎人,打的过的,打不过的,反正都没能抓了黄蜡丁。
在藏剑山庄虽学过几手做菜,却没学几招打猎和辨认野菜野果,这家伙灌了几口溪水就躺在旁边饿得直喘气,顿时想打道回府,可自己不但没混出名堂,还给官府通缉了,要是回去这鱼脸可就丢到菊花里去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饿,黄蜡丁没志气地拔了几颗小草塞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脑子里想象着山庄中的美味佳肴。
夜沉星稀,黄蜡丁睡得正香,忽觉有东西在推他,心中暗叫是狼!黄蜡丁一个弹身站起,剑紧握手中,一抹银光应其一闪,搭在了他脖子上。
顺着银光看去,却是日前那个被黑影围攻的白坎肩,不禁兴奋地朝他叫了声:“江团兄,怎么是你!”
银光一缩,露出了江团沧桑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黄兄?”
“哈哈哈,我们真是有缘人啊,不怕江兄笑话,在下被官府及各路好汉追杀,身无分文,无奈在此歇息,竟会遇见你啊!”
“哦,黄兄侠肝义胆,怎会让官府追杀?”
“唉,此事说来话长,江兄有何吃食?在下这饿了许久,吃饱了再与江兄细细说来。”
江团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几步,从白马身上解下一个布包,递给黄蜡丁。
黄蜡丁接过布包,翻出几块萝卜干和白饼,吃的津津有味,衣服上掉满了渣子。
“哈哈哈哈哈”江团听过黄蜡丁悲楚的陈述,不禁大笑起来,笑得几乎控制不住。
黄蜡丁脸一沉,盯着江团:“不知江兄为何笑得如此癫狂,在下所作所为不都是秉持公正替天行道吗?”
“替天行道亦有道可行,黄兄还是初出茅庐,不知江湖事故,甚不知人情世故,难辨真假,行走至此地步也是必然的。”
“看来江兄是老江湖啊,那不如以后在下与江兄同行,也好学习些处世之道。”黄蜡丁懒懒地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江某早已退出江湖,不染尘事,还请黄兄另寻豪杰。”
“莫非你是看不起在下?”黄蜡丁撅着鱼嘴,看着江团。“我就跟定你了,从今天起你去哪我去哪,除非你娶妻生子,否则别想甩下我。”
“黄兄这又是何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