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一股热血从那裨将身上喷涌而出,染红了傅佥的官服。他,正是昨日送书给傅佥的那名裨将,名为,傅烈。
空气,仿佛都已凝固。
傅佥强忍着悲痛,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喃喃地对傅烈说:“我错怪你了,我错怪你了!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是我的不对!我的错!”
“我的错!”
傅烈用力挤出最后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地对傅佥说:“将军……能……明白我……就好……我……永远……不做……没有骨气……的人……”说罢,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傅佥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掩面痛哭。他用血红的、带有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魏军。待姜维军开始进攻魏军的时候,傅佥猛的挥干了泪水,仰天怒吼,拔出战刀,声嘶力竭地吼出一个字:“杀——”
剩下的蜀军全体怒吼,一个个把这些天来积蓄的仇恨全部发泄出来,近乎疯狂地舞着刀枪,开城杀向魏军……
魏军死的死,逃的逃,再无斗志,全线溃退。钟会用最后一眼疲惫而又不甘的眼神望了望面前这座依旧巍然耸立的城池,离城而去……
姜维军队进城时,守军只剩下五千多人……
姜维心痛地为傅烈、三将,和无数死难的蜀军将士送行,立碑纪念,表赠他们为烈士。他拍着傅佥的后背,不忍地看着他连日消瘦了许多,遍体伤痕,下令重赏傅佥。傅佥一声不吭地把这些赏赐之物,全部分发给了那些阵亡的将士……
姜维与傅佥讲述了路上遭到的阻截。原来,自从那日邓艾率军坚守不出之后,姜维累次叫阵,甚至情急之下命令蜀军大骂魏军,结果把魏军全都问候了一遍也没人肯出战。姜维气得直跺脚,又担心阳安关战场,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才好。
终于有一日,姜维心生一计,命令蜀军白天继续大声叫阵,晚上天天击鼓鸣锣,火把齐明,军号吹得震天响。如此一连数日,魏军不得休息。
数将忍耐不住,不叫邓艾知道,率魏军出战。姜维却命人在寨前埋下一排陷马坑、陷阱,坑里皆设竹签、铁钉等物,上面以草覆盖。又命令士兵都埋伏在寨两旁,一组各执长枪、长刀,一组抱着一筐铁蒺藜等物,静静等候。
魏军不知是计,纵兵大进,结果冲在最前面的铁骑军都落入坑中。后军随即跃马过坑,继续冲杀。不料冲入蜀军营中,竟是空无一人,只是虚插着些刀枪旌旗等。魏军情知中计,急退军时,四面号角齐鸣,喊声大震,蜀军冲出,后军在通向魏营的路上大把大把地撒上铁蒺藜,前军长枪手尽起,猛刺马上骑兵,下面长刀手抡刀猛砍马足。骑兵落马后不是投降,就是被刺死。
魏军凭借着勇猛强悍强行冲乱蜀军战阵,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出。不料刚刚冲出,便见到无数蒺藜,马踩上去马掌都被扎穿。魏军走投无路,只得下马投降。
此战魏军大败,损失四分之一兵马。邓艾大怒,责骂魏军将领,下令其余将领,如有敢私自出战者立以军法从事。
魏军再次闭寨防守。蜀军叫阵,皆乱箭射下。姜维又心生一计,命令蜀军暂时回军守寨,假装不出叫阵,同时派兵在魏军粮道上袭击,不断骚扰,军至即退。弄得魏军心烦意乱,只得派重兵提防粮道。
姜维见魏军渐渐松懈,又对前日之败怀有畏惧,于是下令蜀军饱餐一顿,下令此战无论如何必须击破魏军,先破者有重赏。全军出击,衔枚急走,无声无息,夜袭魏营。
蜀军拨开鹿角,杀入营寨,四面火起,杀声大作。魏军大乱,分不清到底有多少蜀军,于是全军连忙四散奔逃。邓艾急忙披甲上马,连夜逃出营寨。直至离军营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收集败军。记点一下,折了将近三分之一人马。
姜维大胜,命令蜀军连夜赶路,火急前往阳安关救援。
赶了一整日,除了中午略加休整外,马不停蹄,终于在日落时分赶至阳安关,随即投入战斗,一举击溃魏军。
姜维传令全军歇息几日,补充粮草军器。随后,他召集了这仅剩的五千蜀兵。他们个个极其善战,为诸军中的佼佼者。姜维下令将其改编,自成一军,由自己亲自统领。
话分两头,却说钟会军溃退,于路遇见了邓艾军。邓艾见钟会昔日不以其为意,不怎么尊重邓艾,今日亦遭此大败,折军大半,且比他更加狼狈,不由觉得好笑。他带人到钟会营里去拜访,询问钟会失败的原因,顺便探探他今后的计划。
钟会愁眉苦脸地答道:“唉,蜀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强,意志比我们都要坚定不少,并且目前对方可是万众一心、一致对外啊。”
“单从这些来说,我们就差不多要失败了。依我看,蜀非易伐也,更休谈从速灭之。”
“不如,我们先保住我们已经占领的地区,面子上也能过得去了。将来若是再次举大军伐蜀,它们也可以作为我们的前哨站和桥头堡。”
邓艾哈哈大笑:“钟将军何时变得如此之弱也?以吾之意,可趁蜀军久战疲惫,蜀都防守兵力有限,率一军从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