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酒店的第17层作为接待大厅,自然需要相应的运输量与之匹配。
酒店富丽堂皇的正门外,是与菲诺城中其余区域不同、可直观天际的空旷空间。17街面该位置及以上的部分,全部奢侈的没有再修建建筑物,取而代之的是数条盘旋环绕、以透明纳米玻璃柱体为身,遨游碧海云空的玻璃巨龙。
这就是德蒙酒店的主要交通枢纽点。
不同于顶层的清冷,在这个酒店中人流吞吐量最大的所在,瞄准商机的商家星罗棋布。虽说其中大部分都只在竞技比赛期间开业,不过至少为来往的住客与德蒙酒店的繁荣表象都略尽了绵薄之力。
比赛已经结束三天,为滞留住客服务的商铺还余有十之三四。这些商铺原本是滞留至今,在激烈比赛后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又不愿承担酒店高消费的住客消磨时间最好的去处,如今商铺门扉依然大敞,却门庭冷落,一个个仿佛奄奄一息的观众,窥视着巨龙脚下这场飞来横祸的后续发展。
酒店外并非没有人,事实上德蒙酒店的安全状况与颜槿经过的地方相较已好得令人痛哭流涕,入站口前的巨大广场上甚至还有巡逻摄像机在正常地来回巡视,但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却从人心里弥漫而出,填塞了整个空间,无情地划破了金玉其外的虚伪平静。
大约有近百人站在站台入口前,却不像以往那样轻松的径直踏入其中。他们三五成群的分割成小团体,窃窃私语,脸上流露出徘徊不定的神情。
颜槿与陈昊走下酒店台阶,融入了这个近百人的队伍。
“要不还是走吧,毕竟是护卫队建立的安全点。应急救护厅里还有那么多……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天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如果那些疯子在车停站时冲进来……”
说话的男人似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脸色顿时煞白。
“该死的,为什么非要挑这个时候!”
“就是!”
“那些人……应该出不来吧,听说外面死了很多人……?”
“不是说控制住病情,开始建立安全点了吗?”
“我觉得还是酒店里更安全……”
“到现在都没有公布任何消息,高层究竟在干什么啊,我们每年都交那么高的税!”
“我……我想去找我的儿子,我今天不该让他和朋友出去的,呜……小哲……”
不同的低语传入颜槿耳中,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其中都饱含犹豫。看来这些人正在离开与留下间抉择,却难以判断踏出哪一步才是正确的道路。
现在还有绝对正确和错误之分吗?
颜槿不知道,她只知道所有人被固定为一条直线的人生,正在逐渐脱离固有的轨迹,各自飞往不同的方向。
颜槿和陈昊一往无前直达站台入口的行动,在犹豫的人群中成为一种特立独行的行为,大部分人暂时停下交谈,看向他们。
一个靠近门边身穿酒店工作人员服饰的中年男人赶上几步,伸臂拦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
颜槿按压掌纹被阻,漠然的目光从男人的手臂移至他的脸,似有风雨欲来的势头。旁边的陈昊一扫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巡逻摄像机,生怕颜槿冲动,连忙插入两人之间,满脸堆笑问道:“你好,请问是酒店开始实行外出管制了吗?我没有听说啊。”
中年男人苦笑:“护卫队不在,我们哪有管制出行的权力。你们两决定要离开酒店?”
陈昊:“是的。”
中年男人了然打量陈昊手上长弓:“是想去金斯特?你们是竞技参赛者?是不是比赛完后一直在房间里休整没有出去?”
陈昊一头雾水,保持微笑道:“不,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中年男人摇头:“你们是从外城来的吧?菲诺城的交通署去年公布了列车真空管更换计划,半年前就开始按照计划启动更换工程。这场比赛前工程正好行进到金斯特和德蒙酒店之间的位置,为了不影响竞赛期间的交通畅通工程暂停一星期,前天重新启动。2号线回程线暂时变动,需要绕行到贝特大厦,再转向金斯特。”
见陈昊微笑中迷茫依旧,中年男人好心的继续为两个无知无畏的年轻人解释:“意思就是从德蒙酒店到金斯特,中间不是一个站,而是七个。”
颜槿:“……哦。”
她比赛完毕后一直龟缩在房间里,的确没有听闻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即使今天被妈妈拉出门,一路也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留意列车行路的改变。
陈昊恍然大悟:“是这样,谢谢,我们还是……”
一侧始终观察颜槿两人的另一中年男人忽道:“你们带上我们吧。”
陈昊:“啊?”
“你们是竞技参赛者吧?敢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有把握自保,带上我们吧。”
“对啊,顺路而已,大家一起走,有突发状况也能够互相照顾。”
陈昊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变成如今这样。他望着咄咄逼人围过来的